池南心中略微犹豫却也不过是片刻,他开始默念,祈求自己能早日离开这里,他想离开京城,离开朝廷,离开......
心中的祈愿到这里时忽然顿住了,像是有什么东西堵住了喉咙一样,他情不自禁地又看了眼旁边的楚杳,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他莫名觉得有些难过。
犹豫片刻后池南又重新闭上眼,他有些懊恼,他不知道从何时起自己要离开京城的决心居然有些动摇了,而且是因为楚杳而动摇。
平心而论,这些日子楚杳待他真的是极好的,如果京城不那么危险,如果朝廷不那么险恶的话,他也许会为了楚杳而留下,可这也只是如果。
他无法保证将来楚杳登上皇位的那一天,他又是否还会像现在这样对待自己。伴君如伴虎,老虎即使再小那也是老虎,物是终究会人非,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而搭上自己的人生,他池南赌不起也不敢赌。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各自为自己心中的祈愿而祷告。许愿祈福完了后池南起身正欲往外走,楚杳却忽然拉住他的手腕对他说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池南: “哎——”不等池南询问楚杳已经跑出去了。
等了大约半柱香后楚杳就回来了,他一路跑过来脸上带着属于少年特有的清爽的笑,他逆着光站在池南面前二话不说就拉起他的手直接往他手腕上戴了什么东西,池南只觉得腕上忽然一凉,低头一看,是一串紫檀佛珠。
楚杳目光闪烁: “这是我特意向了然大师求来的,据说是开过光的,你戴上后就别摘下来了。”
细腻光泽的紫檀佛珠衬得池南的手腕更加白皙,楚杳近乎是贪婪地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舍地放下。
池南好奇地拨动手腕上的佛珠,偏头看向楚杳: “所以殿下刚刚离开就是去向了然大师求这个?可殿下为什么不自己戴呢?”
手腕上传来淡淡的檀香味混合着寺庙里的香火味,池南闻着似有似无的香味继续说道: “这种佛家之物尤其是开过光的珍贵异常,殿下应该自己来戴啊。”
说着就想要把手串摘下来,楚杳伸手阻止了他, “我才说了让你戴上后就不要轻易取下来,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池南眨着眼无辜地看着他: “可是......”
楚杳: “没什么可是,这手串给了你就是你的况且本来也是特意为你求的,你要是取下来给我的话我就把它扔了,反正你都不要的话那它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你看着办吧。”
池南顿时不说话了,他低头看着手腕上的佛珠心里百般滋味,最后他抿了抿嘴,道: “多谢殿下,手串我就收下了。”
池南: “那...我们现在是要回去了吗?”
楚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道: “现在天色还早,我听说海慧寺的后院景色堪称一绝,不如今天就趁此机会去后院看看再走也不迟。”
池南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两人往大殿左侧一羊肠小道走去,道路两旁,几棵参天大树挺立着,不多时便来到了后院,只不过今日的后院却是大门紧闭,楚杳见了微微皱起眉头。
池南见了不由问道: “这是不对外开放的吗?”
楚杳摇头: “海慧寺的后院大门向来都是开着的,况且这么多年我也从来没听说过海慧寺的后院是不对外开放的。”
这时碰巧看到一位小和尚抱着一叠经书路过,楚杳随即拦住了他, “这位小师傅,请问这后院今日为何紧闭大门不让人进去?”
小和尚抱着经书对着楚杳和池南礼貌行了一礼,道: “施主,今日寺中有贵客来访此时还在禅房休息,住持怕贵客被打扰故关了后院大门,若施主是想进后院观赏恐怕今日是不行了,施主可明日再来,还请施主见谅。”
小和尚说完就离开了,楚杳看着面前紧闭的大门皱眉道: “什么人这么大面子来了还要把后院锁上,连本太子都没摆这么大的架子。”
“我倒想看看这位贵客究竟是谁。”
说完刚走几步门扉就自己开了,两人定眼一看竟是白玉堂摇着扇子慢慢悠悠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