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裕德的食品出口,政府得知后很是重视。
这件事成后不单单是能促进经济增长以及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那么简单。
J市太缺外汇收入了,严格来说,不单是J市,现在整个国家的外汇储备太少了,急需要通过外贸出口增加外汇,但是能做到出口的企业少之又少,政府空有心酸,却着实是有心无力。
这突然出现了一家裕德食品厂,还是人家老外主动找过来谈合作的,实属不易。
这绝对是个好迹象好开端,可不得死死把握住这次机会,全力支持。
许家会客厅,许承德轻敲着沙发扶手,额头微微沁出细汗,沙发正对面,一位面容和善的中年男人正与他寒暄。
“小许啊!你这生意做的,可是快赶上你爸了!”
“汪叔,你这话说的,要是被我爸听了去,回来指不定要怎么笑话我。”
中年男人是商务局副局长,名叫汪司,和许承德父亲是相识多年的朋友,这次过来明面上说是登门拜访老朋友。
许承德心里却跟明镜似的,他爸整天忙的团团转,别说是白天了,就是晚上也不经常着家,这个时间过来,摆明了竹篮打水一场空。
再说了,他们商务局和企业向来来往密切,他爸就是和这位汪叔在招待的酒局上认识的。
拜访老朋友不过是个幌子,主要目的不言而喻。
“来,吃点水果。”许承德将果盘推倒对方面前,热情招待道。
汪司点头,叉起一块水果吃得心不在焉。
客厅陷入了寂静,只剩墙上挂钟的走钟声,和两人的咀嚼声。
“呵呵,”汪司慢条斯理吃掉手中的水果,干笑两声道:“你爸最近忙得很呀!”
两人毕竟相差了足足一个辈分,又没怎么见过面,想找到共同话题也是为难,见他说话,许承德连忙应和:“是挺忙的,经常不着家。”
实际上他爸一年到头就没有不忙的时候。
汪司面带遗憾:“啊,这样,那我来的可真不巧。”
“巧!怎么不巧,我正有点不懂的地方想请教汪叔呢!”
许承德不想和他虚与委蛇,直接讲话头挑开,免得彼此尴尬,还浪费时间。
汪司不露声色舒了口气,今天他来得唐突了,编造的理由也很是蹩脚,本来还愁怎么把话题引到裕德食品厂上去,没想到许承德是个敞快利落的,主动找上他了。
他在体制内浸淫多年,人情世故都看得很透,一眼就看出许承德心中所想。
几乎微不可查的摇摇头,现在年轻人心思比他们当年重,还是不能小看了。
“有问题尽管问,你汪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主动半起身子斟上一杯茶,中途有抬头道:“可是你们那个食品厂遇到了什么难题?”
许承德是个人精,听他语气里带着一丝紧张,心里的猜想从八分肯定变成了十分肯定。
他也不扭捏,直接开口:“您也知道,裕德食品厂开在东边的那片园区,之前我也是手脚放不开,想试个水于是图便宜就在那租了厂。”
汪司侧耳倾听:“小许,你继续说。”
许承德笑着继续道:“现在那边厂已经租满了。”
汪司问道:“你的意思是,还想在那边租?”
“那倒不是,”他挠挠头:“不过确实是现在市场需求量太大,供不应求,现在又要出口,说实话,就那边大点的厂,也放不了多少条流水线,实在是有心无力。”
如果柳虞在场,一定会在心里暗斥他的这张嘴脸,有心无力个毛线!当初可是说好了,海外出口他势在必得,那挣的可是老外的钱,他就是求爹爹告奶奶也要把货供应上。
见汪司低头蹙眉似乎是陷入了沉思,他不动声色叹了口气:“汪叔,我是真的心有余而力不足,我都想好了,不如不干了,我继续安安心心搞国内的声音,国内还没搞明白,海外市场我开拓不起。”
“贤侄,别瞎说!”汪司被吓了一跳,他百忙之中抽时间到这来可不是想来听许承德说这种话的,“J市的厂多如牛毛,何必拘于东边那块郊区。”
他喝了几口茶压压惊继续劝道:“要我说,东郊交通也不发达,运输也不方便吧?”
“是的,”许承德点头,就是因为交通不如西区和南区,所以才不方便,往内地运几乎可以说是需要穿插整个J市,浪费时间不说,还消耗人力物力。
许承德那会还不成熟,空有一腔热血,思考问题也不全面,只看这没多少人租才过来,来了后才发现,这边做的清一色都是市内销售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