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也就罢了,可将与她结亲之人是谢承殊,苻以沫无论如何都咽不下这口气!
三个月前带兵围剿仙多寨的人,就是谢承殊。
那时谢承殊独自上山,苻以沫偶然遇见他,惊为天人,以为是谢明礼回来了。谢承殊也不反驳,随她在山中来来往往,听她胡言乱语诉说相思,后来苻以沫才明白,谢承殊那是在偷摸着勘探仙多寨周围地形!
谢承殊带兵上山,头一个就抓了苻以沫,见苻以沫反抗激烈,一个手刀劈到她后颈,苻以沫立时就晕过去了。
等她再次醒来,伏牛山已然变天,仙多寨受降,寨主被抓,她莫名其妙多出个亲爹。上京途中又在侍卫口中得知,谢承殊将她打晕后,扛着她直接上了仙多寨,拿她当人质逼寨主就范。
谢承殊不是谢明礼,他亲口承认骗了她。
如今一切都拜谢承殊所赐,而这卑鄙无耻之徒却成了不费一兵一卒拿下伏牛山的少年英雄。
人中龙凤?呸!
简直浑不要脸!
回京后,苻以沫再未同谢承殊见过面,直到半月前偶然知道了与自己有婚约的人正是谢承殊,从此新身份的一切都没了滋味。若未婚夫是别人,她尚可好生周旋,徐徐图之,可这个人是谢承殊……
她连假意周旋都不愿意。
七日后,苻府收到三封请帖。
城东神龙大街,长公主置办赏菊宴,宴请豪门女眷及公卿子弟。
东宫大婚之后,这场宴会无疑便是京城最令人瞩目的盛事,年轻的公子姑娘们或温习诗文,或添置新装,众人翘首以盼,毕竟这等聚会历来都是交友攀枝的胜地。
这日,苻家三个女儿一同出门。
马车驶入公主府外长街,苻玉珠掀开帘子向车外眺望,神情欢喜,苻娇云坐在苻玉珠身边,手持鎏金铜镜整理仪容。
街上满置菊花,微凉的秋风送来花香。苻娇云拉回苻玉珠,替她理了理鬓发。
“姐,你瞧。”苻玉珠瞥了眼旁边靠车壁的一个人影,小声嘀咕:“上车就呼呼大睡,现在还没醒。”说罢伸腿踹了下小几。
“还不醒?!”
苻玉珠欲再动作,被苻娇云拦住,“好了别闹,让二姐休息。”
“你怎么帮她啊?她这个样子,叫人看见了不笑话我们?”
苻娇云柔声:“此番世家望族云集,娘说了,一举一动都得庄重,别生事。”
清风拂动车帘,候在车外的雀儿忧心忡忡,眼神不住往车里瞟。
那个靠着车壁昏昏睡着,连发髻歪了也浑然不觉的姑娘,便是她的主子。
二姑娘近日都被拘在房里同嬷嬷学规矩,对府外的流言蜚语一概不知,若二姑娘知道外面的人将她比作狗尾巴草,说她野草之姿妄图攀附谢家公子,不定还睡不睡得着呢。
“二姐?”
“二姐,我们到了。”
感受到马车停稳,喧嚣更甚,苻以沫迷迷糊糊睁眼,看见苻娇云凑近喊她,与此同时,苻玉珠的身影一闪而过。
“四妹,等等。”苻娇云唤了苻玉珠一声,但苻玉珠依然下车了。
苻娇云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对苻以沫道:“四丫头有些骄纵,都是被我和娘惯的,二姐别介意。”
“哦,无妨。”苻以沫伸了个懒腰,嬷嬷教她作为姐姐,应当束身自爱,成为妹妹们的表率。
但若苻玉珠定要出出风头,她可不会拦着。
这还是苻以沫头一回同两个妹妹一块出门,苻以沫住的雪舞阁在东南角,两个妹妹在西北边,三人住得远,也不常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