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输”鞭道急促,任平生离他越来越近,手下招招是夺命式,语气却轻松戏谑:
“喂,我说你打个架都要伪装,到底累不累?你一直只守不攻,也不出招,是不是怕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小爷可好心提醒你,这么拖下去可对你没好处,小爷我既然敢来拿你,就必然留有后手,小爷的两位朋友呢,估摸着也快要到了。”
他当然不知道申欢和附子这时候确实已在赶来的路上,但两人交手已久,任平生也瞧出些门道,对方只守不攻,却能避开任平生所有招式毫发无伤,若不是他为了隐藏身份有所顾忌,只怕武功未必比任平生弱许多。
再者对方虽是功力不及任平生,但内力优在绵长,而任平生的“凌绝顶”属于邪路,爆发力极强,但若要比持久却不占优势。
若要拿下这人,速战速决是最好的选择,对方一直存着力和他周旋,故而他要以言语激上一激,诱他尽快出招,才好寻找破绽。
他的话果然奏了效,对方闻言就显得有些沉不住气,收了满屋子跑的脚步,拿木棍的手往上一挑,长木“呼”一下刺空,从任平生头顶往下劈来。
来劲了,正戏开场,任平生心道。
对方的路数揉合了快慢二势,以慢招为主,显然他平时所用的兵器并非棍棒一类,一开始用木棍很不顺手,但三招过后就迅速融招式于棍法当中。
若是小孩和大冰块在场就好了,他们必有一人能看出这人的门派。任平生心说。
他瞧不出对方的出身,只觉他所用招式精妙异常,虽走的是慢路但动势却快,在空中劈砍挑刺,木棍使在他手中倒像只巨大的木笔,勾画描摹的线条似乎并非随意。
“认输”的鞭道渐渐竟压不住他,任平生瞅准时机,选在半招鞭道之时变鞭为剑,第一剑就是集中全力发出的“问鼎”,剑气两问分别从左右两侧包围了那人,剑啸成鼎自天引气直从上方击向对方一身。
缠斗已久,此一剑必定成败。
对方没想到他的兵器还能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反应过来时已被问气包围在中间,眼看头顶的鼎气就要砸下来。
毫发须臾之间,那人举棍直直上砸,周身气海爆裂,竟生生将“鼎”向上顶开一尺,他毫不犹豫地立即横棍向四周一扫,尘飞絮起,烛火顿灭,两问霎时被破,趁上方的“鼎”还未下落,他俯身以极高的轻功贴身从“鼎”边擦过,下一秒鼎气归尘,地面瞬间多出个大坑。
“妙极”,任平生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句,那人就已到了他跟前。那人自爆气海抵挡他一招,真气涌泄已是不可自制,现在的状态就如同烟花般燃烧所有内力得到武功境界的大幅提升,任平生已非他的对手。
依旧是在勾画,一横、一竖折,最后上方一点,这次任平生认出来了,是一个“亡”字。
他仿佛透过面具看到背后那人杀红了的眼。
装神弄鬼的结果是真成了魔。
他的剑一碰到木棍就知根本打不过,便立刻很明智地含气回体,刚护住了关键心脉处就被真气震飞了出去。
他背摔在地上,同时喷出一大口血,咬牙想要爬起但手脚都不听使唤,反而意识迅速变模糊。
受了伤,还清丹的药效减弱许多,之前中的那人的迷药开始生效了,真是老天不保佑,英明一世的“邪毒”居然要败在小小迷药上。
眼见那人两步到了跟前,任平生却倒在地面动弹不得,对着挥下的木棍不自觉闭上眼。
“当”一声,再睁眼就见那人手中的木棍已被一把剑定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那剑的形状任平生只需看一眼就完全放下了心,这冰块,总算来了。
他躺在地上意识越来越模糊,只朦胧看见申欢面无表情地接住那人砸向他的木棍,向后一挥木棍就成了灰烬。
那人拼命向门口奔去,被后赶到的附子用“汪洋肆”逼了回来,那人左右看看无路可逃,伸手从身上掏出一个通体碧绿的珠子,一下子捏碎。
混乱中,他仿佛听到荒庙外响起一阵极悠扬的笛声,再一细听似乎又是幻觉。
草木的清香氤氲了整个荒庙,随之有一股浓烈而熟悉的味道从庙外飘进来,任平生的头脑更加沉重,只听得附子大叫一声“不好”,接着任平生就实在支撑不住,趴在地上完全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