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生失笑:“不可能。你要是练了三十年内功,那至少现在得有三十五六,可你看上去比我还小,最多是个二十不到的少年,大冰块,你又骗我!”
申欢却望向他:“任平生,你相信人有重生吗?”
这是他第一次喊他的名字,随之而来的又是那么石破天惊莫名其妙的一句话,任平生愣在原地,觉得脑子里越来越迷糊。
下一秒从他的身后突然升起一个光团,其光温和而又轻松穿透雾气,飘升到明月之旁化作了一颗美人痣般的星辰。
申欢一下子从树上站了起来:“神迹。”
任平生醉眼朦胧:“又...又发神经了?怎么这次又是我俩在一起?难道那什么神迹真和我有关?”
申欢道:“是在三焚殿顶殿的方向,你刚刚是不是说菡萏令在顶殿的寰宇阁顶?”
“是啊。”
“我们去看看。”他袍袖一挥就把酒壶酒杯带入袖中,凌空半踏轻身落到岸上。
“喂!我这还醉着酒呢,脑瓜子嗡嗡的怎么去?”任平生抗议。
申欢拽住他衣袍一角,任平生感到一股凉丝丝的真气不容抗拒地包裹周身,百骸疲倦尽去,头脑更清醒了不少。
任平生跃下树,掸了掸两袖尘土,十分佩服地道:“大冰块,你这是什么功夫?以衣为介传气入体,又能不引起我体内真气相抗,我看啊比天下所有的解酒药都好使,一下子让我清醒过来。”
申欢对他的这些废话像没听见似的,道:“酒醒了就快走。”手覆上他的衣袖。
任平生羞涩道:“阿欢,咱们一定要这般携手同行吗?”
申欢怪异地看了他一眼,放弃牵衣袖改为提住后颈的衣领,鼻子里哼出一句:“轻功太弱,话倒不少。”说出“轻”字时还在原地,等到“弱”字已到了数里之外。
“啊啊啊啊~慢点...阿欢!刚喝完酒不宜疾行~”
*
申欢在三焚殿门内把任平生放下的时候,他顿时嗷嗷叫了起来:“哎哟我可怜的脑袋,一路像个面团似的被拎来拎去,可难受死了!”
申欢斜睨他一眼道:“‘滟随波’都注入了你体内,还会有这么多毛病?”
“天下第一内功‘滟随波’?”任平生惊呼,“‘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怪不得我现在四肢五感都如此灵便,简直像焕然新生了一样!”
申欢无奈的抚了抚眉。
“可是‘滟随波’不是早已失传吗?那一直是武林传说里的功夫,大冰块你怎么会使?你不会是诓我的吧?”
申欢没回答,目光落在面前的虎曜屋阵。
任平生见他思索,也望向屋阵,问他:“大冰块,我看你对武林和仙门都知之甚详,你通不通奇门之术,能一剑破了这屋阵?”
申欢不说话。
身后黑暗里走出一人说道:“这里的屋阵此时是虎曜十八般变化中的虎伏,阵中众星皆隐,有形无意,是最容易破的一种,根本不需要剑气摧折,只要从阵眼走出去就行。”
任平生回头一看,“小孩!你怎么在这里没在屋里睡觉?哥哥一天没见可想死你了!”
附子叉腰道:“我在屋里等你们回来睡觉,结果你们谁也不回,后来我又看到那家伙说的神迹,就猜到你们肯定要去看个究竟,所以就到门口来等你们咯。虎曜星阵虽然不是特别难,但棘手在一个‘变’字,你们要是闯错了阵眼,触动机关使得阵变,想要脱身就麻烦了。”
“那怎么办?”
“所以我就来咯。”附子自信说。
“你会破这屋阵?你不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修汪洋肆吗?什么时候还精通奇门之术了?”
“我这可不是奇门,温公公没跟你说过,我父亲是前朝太史星监吗?”附子道。
“什么?你不是温老头在街边随手捡的吗?”附子带他们走进寂静的屋阵,任平生不得不压下嘴边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