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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出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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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公公从半空里跳下立定,朗声道:“臭小子,昨儿刚把你提溜回来,今天就开溜,脚底抹了油是怎么着?这次回去之后,定要把你两条腿用铁链拴在正门口的石柱上。”

任平生道:“温老头,你真比我亲爹还亲爹,任峰这时候呼呼大睡着,你老还费神抓我。不过别人家老爹都骂的是不肖子孙,你们俩活爹整天让我低头做人,我看赵晗光那瞎子的话早就成了你俩心中的一份执念。”

温公公把铜钺杵在地上,道:“难道菡萏令不算是你的执念?事到如今什么‘名利是身仇’这种虚渺的话我也不说了,上次已和你说得够明白,一个人若要登临绝顶巅峰,根本不像你想的只靠一柄剑一身武就能做到。

有的路你看着花团锦簇万人景仰,实际上你走着,会有无数暗石割破脚底和心脏,到达半山腰的时候你会发现,原本你熟悉的人早已变成你不认识的样子,如果你执意往上,到最后连自己都变得陌生。”

任平生笑道:“老头,岂不知我心是处便乃吾乡?暗石何惧?人心黑白何惧?

我本是毒宗一邪人,做事只问内心,不问百宗。但凡遇到拦路的呢,歪门邪道小爷我可是不择手段的,老头你放心好了。”

温公公摇头,不与他多说,挥动铜钺就是一招“潮平岸阔”。

温公公的功法出自皇宫,讲究恢弘气象如君临天下,总的来说围绕“江河湖海”四字。

所谓“江”即汪洋肆,是宫内高人单传给他的独门内功,运息转气间大开大合,一旦发出便有山倾之势。

其余“河湖海”各代表一套招式,现下这招“潮平岸阔”便属“海”功,是三种功法中最上乘者,配合汪洋肆发出具有无穷威力。

任平生一看,老头真来硬的了,就算能打过也得受重伤。本来半边身子躲在玄衣男子身后,这下条件反射地一缩头,完全把玄衣男子推到了铜钺之下。

温公公看得清楚,玄衣男子虽是方才出手帮任平生躲过了他一招,但终归是生人不知底细,手下的真气收回了些许,铜钺挥出去也不那么凌厉。

孰料刚要挨到玄衣男子的衣袖,就被一股莫大的真气阻住去势,硬生生将铜钺的去向往右拨开三寸,外人看上去像是温公公自己将铜钺偏到一旁扎进了泥地里。

温公公诧异道:“阁下是何人?为何插手憾解门之事?”

玄衣男子淡淡道:“我有事问他。”指了指身后的任平生。

这实则是答非所问,温公公的两个问题他都避开了。

温公公蹙眉道:“请教阁下名号师承。”

温公公这些年潜藏在憾解门深居简出,但汪洋肆名头甚响,武林中算得敌手的屈指可数。

玄衣男子道:“我姓申名欢,字是客。”口气甚是疏离。

申姓在江南很是少见,武林更是从未听过这号人物。取字一说在本朝武林并不时兴,唯见于文人和贵族之中。

温公公追问:“阁下师承何处?”

申欢凉声道:“武学分了门派,已自落了下风。我没有师门。”

温公公暗自沉吟,决定不管这个来路不明的,先把任平生拿回去再说。于是抱拳道:

“申少侠身后的小子是憾解门的弟子,顽劣不堪违背师门,我特来捉拿他。这是憾解门的家事,还望阁下不要插手。”言语间颇是客气。

申欢却摇头淡淡道:“你不能带走他。”

温公公不知道任平生和申欢做的交易,见申欢不让,当下也不多言,铜钺微偏摆出一道“两湖烟水”直取申欢胸口。

申欢斜斜侧身,以三人从未见过的极高轻功避开了。

温公公未等这招使老,就势在空中画了半个圆,又是一招“海日残夜”。这招恰如其名,是在残夜中见新日之态,其势无可阻挡,其力道后继无穷,且招愈老则气愈纯熟,如初生之阳缓缓上升,光芒越来越夺目。

温公公的“河湖海”三套功法皆是依“江”法——汪洋肆而创,招式和内息配合起来,一招一式的动静收发完全契合呼吸的起势,练到一定境界后浑圆连贯,略无停滞,形成温公公特有的“连招”打法。

“连招”看似容易,但若简单把招式串通起来,绝不能做到无隙而衔。

像温公公这般,招法招式早已不在心中,全在依势而行。

眼下这招“海日残夜”使出来,之前未使完的半招“两湖烟水”已就势化为前招,因而“海日残夜”一出手就威力甚大,与后半招的力道相当。

“当”清脆一声,温公公后退一步,再看时申欢的手里已经多了把玄色长剑。

与他周身的简净不同,这柄长剑颇为华贵。剑长四尺,通身乌黑,光泽寒润,平肩直身,剑身窄而薄,尖锋狭长。

剑身虽为玄铁,剑首的同心圆却为青铜制成,任平生知道这种剑首需要先以轮制法制出陶范,焙烧后再浇铸青铜液,非铸剑大师不可铸成。

再看剑身装饰,尾端阴刻龙纹,剑格处镶嵌松石、金箔等物,吞口处还有错银鎏金。

除了温公公的铜钺之外,任平生还是头一次见到如此贵气逼人的兵刃。

他出手得太快,三人均未看清他是以什么剑招击退了温公公的“海日残夜”。

温公公长吸一口气,铜钺收至胸口,下一秒两手齐往前推,铜钺横陈,是一招“洪波涌起”,乃是“海”字功的最上乘。

任平生听门中师兄说过,此招看似平平,实则蕴含千变万化,对方周身都被笼罩在汪洋肆之下,避无可避。

温公公一直隐居憾解门,极少数与人动手也不过是些泛泛之辈,任平生到如今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招,不禁替申欢捏了把汗。

申欢随意地举剑向上挑刺,看似轻巧地一拨铜钺,温公公顿时感到铜钺险些脱手,招式瞬间被化解,周身充沛的汪洋肆也无影无踪。

温公公心中惊骇,自汪洋肆学成以来大大小小对战千百场,像这样使不上力的情况还是头一次遇见。幸而申欢只守不攻,温公公将铜钺往地下一杵,申欢也即罢手。

温公公犯了难,突然冒出这么个武功奇高的家伙,不但不知道身份来历,连剑招都捉摸不透,更像是随手挥舞并无章法。

大半夜一个人在荒野里既无侍从也无同行,可看他用的那柄剑,不懂武功的人看了都知道是稀世宝剑,这一切实在古怪至极。

温公公不动,申欢就只安静地站着,两人沉默僵持。

任平生这时从树后探出,一看申欢好端端站着也着实惊讶,但他了解温公公的性子,能在这竹林中耗上一整晚,想来想去便说道:“温老头,不如我们来赌上一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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