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临渊用力一扯,将扶渡抱入怀中。扶渡挣扎的时候不慎撞到齐临渊腹部的伤口,疼得他闷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碰到你的伤口了?”扶渡赶紧去看齐临渊的伤口。
齐临渊此时已经取下了纱布,骇人的伤口在扶渡的面前暴露无遗,此刻已经渗出血珠来。齐临渊赶紧抱紧了扶渡,叫他看不见自己的伤口。扶渡虽然想看,但又怕自己再挣扎还会弄伤了齐临渊,所以一动也不敢动。
扶渡下巴抵在齐临渊的锁骨上,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碍事,不疼。”齐临渊安慰他道。
不几时,齐临渊却感觉到一滴温热落在自己的锁骨上,赶紧捧着扶渡的脸查看,果不其然,扶渡已经流了满脸的眼泪。
齐临渊取了架在盆边的新帕子给扶渡擦了眼泪:“别哭啊,是我不好,净说些你不爱听的,惹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行,别哭了。”
扶渡直摇头:“不是,是我的错,我自己多想,还弄疼了你的伤口。”
“没有,是我没说清楚。”齐临渊捧着扶渡的脸认真道,“我不想说好听话唬你,我是大齐的君,日后或许真的逃不了被迫广纳后宫,也会有皇后。可她是大齐的皇后,你却是我齐临渊一个人的妻。”
扶渡却没有接话,而是拾起盆里的帕子,默默地替齐临渊擦去伤口处渗出的血迹。齐临渊知道,扶渡心里还是有所芥蒂,但也没有强逼着他。
这件事不管放谁身上,心里都不会好受的。齐临渊扪心自问,若是扶渡有一日娶了妻,却告诉自己其实他的心里只有自己,那么自己便能释怀吗?
齐临渊自诩不能,他对扶渡的占有欲比起扶渡的只多不少。若真有那个时候,他或许会发疯,会想要杀了夺走扶渡的人,会想要把扶渡锁在自己身边。
所以现在,他不能要求扶渡心平气和的接受自己的皇后会是别人这件事。
擦净了伤口周围的血迹,扶渡才开了口:“我去拿今日章太医给的药。”
于是齐临渊放开了扶渡:“好。”
抹药的时候,齐临渊一直沉默着,他原以为扶渡也会同自己一样不再说话,因为当下这个气氛,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谁知道扶渡居然又捡起了刚刚那个话题:“你的皇后是谁都行,你心里有没有我也都行,我不是无所谓,但只求能陪在你身边,我便心满意足了。”
“什么叫我的皇后是谁都行,什么叫我心里有没有你都行?”齐临渊蹙眉,“扶渡,你记好,无论大齐有没有皇后,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人,现在和以后都是。”
“好,我记下了。”扶渡语气轻,齐临渊摸不准他究竟有没有听进去,但既然他都给了肯定的答复,自己又不好再继续追问。
夜里,扶渡赌气,偏不去床上睡着,齐临渊叫他也不听,还说:“君臣有别,奴才还是不要僭越的好。”
“扶渡!”齐临渊气得想笑,虽说扶渡现在闹脾气是因为吃醋,说明在他心里将自己看得很重,但是扶渡像这样对自己,还是免不了会不高兴。
齐临渊索性也不睡了,坐了起来跟扶渡大眼瞪小眼:“你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是不是?”
“奴才不敢。”扶渡刚刚其实明明已经被齐临渊哄得差不多了,结果后来又自己一个人越想越气,现在正别扭着呢。
“扶渡,你过来。”齐临渊冲着扶渡招招手,又拍了拍自己身侧,示意扶渡坐下。
扶渡却还是那一句“君臣有别”。
“好啊,你既说了君臣有别,那皇上的话你也不听了吗?”要不是自己也气急了,齐临渊也不会拿身份压他。
但这招虽无耻,却好用,扶渡只好过去在齐临渊身边坐下。
“从我答应龚将军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日后万事就由不得我自己了。”齐临渊跟扶渡十指相扣,有些话他没法说出口。
他最后答应龚毅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扶渡,所以现在变成这样身不由己,扶渡是有责任的。
但是齐临渊若是将这些说出口,扶渡又免不了自责,所以齐临渊哪怕被扶渡埋怨,他也不愿告诉扶渡真相。
可扶渡不知道这些,但他却依旧理解齐临渊:“这些我都懂,我只是……只是害怕,日后你有了别人,还会像现在这般喜欢我吗?会不会也有移情别恋的那一天?”
“不会的。”齐临渊赶紧表真心,“虽然你说,叫我不要乱立誓,但这件事我必须要跟你发誓,我齐临渊一辈子只爱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