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不敢听下去了,偷听圣上的墙角也不知道是不是死罪,元宝胆小,不敢以身试法。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看到小顺子的身影,也不知道是因为齐临渊故意没带小顺子,还是小顺子擅离职守了,元宝决定去寻一寻小顺子。
屋内,齐临渊因为是躲开了门外小顺子的视线,翻窗偷溜来的,因为嫌披了披风不方便翻墙,便只着了里衣来了。
站在齐临渊对面的扶渡倒是穿戴整齐,与齐临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此刻正毕恭毕敬地低着头站在齐临渊对面。
齐临渊自是看不惯扶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自己的,明明两人就连最为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然而在独处之时,扶渡却还是要与自己讲究所谓的君臣之礼,叫齐临渊听了心烦。
“扶渡,你一定要这样待朕吗?”齐临渊皱眉质问扶渡。
扶渡就是不接齐临渊的话:“皇上有事还请明说,扶渡愚昧,捉摸不透圣上的意思。”
齐临渊向前一步,拉近了自己与扶渡之间的距离:“扶渡,你我之间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若是陛下厌弃了扶渡,可以一道口谕将奴才逐出宫去,或是直接将奴才赐死,也省的奴才留在养心殿碍了陛下的眼。”扶渡大概是心灰意冷到了一定的地步,在面对齐临渊时才会这般恶语相向,甚至求死。
“扶渡!”果不其然,齐临渊被扶渡的话惹怒了,吼了扶渡一声后,又开始后悔自己再一次对扶渡太凶了,于是接着软下了语,“你若是对朕的做法有所不满,大可以骂我一顿撒气,只是不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朕说话,好不好?”
可扶渡在这方面似乎永远也不懂得什么叫做见好就收:“皇上,恕奴才愚昧……”
“扶渡!”齐临渊厉声打断了扶渡,但这从显然是可以收着自己的情绪,态度较之刚才也没有那么的激动。
扶渡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圣上息怒。”
扶渡嘴上说着让齐临渊息怒,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激怒齐临渊。
齐临渊大步跨到扶渡面前,扯着扶渡的胳膊蛮横地将人从地上扯起来,将人困在自己与桌子之间,目眦欲裂。
扶渡的后腰重重地撞在了桌沿,痛得他眼前发黑,却固执地在齐临渊面前咬牙坚持着一声不发,故作坚强,不甘示弱。
齐临渊一手扯着扶渡的胳膊,一手捏着扶渡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那日我唐突了你,我原以为你同我一样……”
我原以为你同我一样喜欢我的……
扶渡脸朝着齐临渊,但却仍是垂着眸子,不愿抬眼看齐临渊一样,因为那样的行为不合规矩,不该发生在皇上和他的臣子之间。
与此同时,扶渡说出的话也是同样的冰冷:“皇上,在奴才面前,您该自称为朕。”
“可是那日在龙床上,你同我便是以‘你我’相称的。”齐临渊凑到扶渡的耳边故意说道。
扶渡猛地抬了眼,看向齐临渊。他没想到齐临渊会如此直白地提起那日之事,大概是真的被自己的态度惹恼,所以才口不择言,只是为了让扶渡不再显得那么冷漠。
扶渡倒是不再那样淡然,却过为已甚,叫扶渡一下子急了眼:“那日之事,皇上莫要再提。若不是迫不得已,奴才也不会那样口不择言。可哪怕如此,皇上若是要怪罪下来,奴才也别无二话。”
“为何不能提?我今日偏要与你说清楚不可。”齐临渊也急红了眼,“扶渡,那日是我强迫你的不错,可我那时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我确实心悦与你。可你从前对我好,只不过是为了让我当上皇帝之后能替你为扶家沉冤昭雪,是不是?扶渡,是你先负了我的。”
扶渡看着齐临渊,满眼地震惊。时至今日,他才知道在齐临渊的心中原来是这样想的,原来是这样的原因才使得齐临渊在登基那夜失了态。
明明自己对齐临渊好并非是齐临渊所猜测的原因,扶渡是发自内心地对齐临渊好,他也曾对齐临渊产生过逾矩的感情。
可现在再说这些都已经迟了,该发生的事情、不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扶渡没有为自己辩解,他说:“不管原因是何,皇上对奴才所做的那些,与我二姐和四姐在军中所经历的那些,又有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