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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玉酥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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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在家,宴会上所见的同龄人,都巴不得上赶着讨好自己。现在一朝入宫为奴,却成了无论自己那般示好都要被对方忽视的情况。

所以当齐临渊主动跟自己搭话的时候,扶渡一时间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敢跟齐临渊分享酥糖。

且不说这东西是不能私自带进宫的,而且虽然扶渡把这酥糖宝贵的要命,但人家是皇子,能不能看上这等低贱的东西还不一定的。

等扶渡反应过来的时候,也已经为时已晚了,只能说两句好听话,求齐临渊替自己保守秘密。

齐临渊警惕,没有立马接过来,一双深眸紧盯着扶渡那张紧张的脸,似乎是妄图从中看出些许端倪,可惜却是一无所获。

这小太监的神情太过单纯,甚至叫齐临渊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误会了这样真诚的人该是自己的不是了。可在自己往前活过的十八年里,遇到过太多这样看起来善良的人了,他们有的是为了在自己这里得到一星半点的好处,有的是得了其他皇子的示意来可以接近自己,好在关键时候帮着其他人让自己出丑。所以齐临渊现在不敢再轻信任何人,包括面前这个捧着白玉酥糖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的小太监。

可是到了最后,不知是这白玉酥糖的吸引力太大,还是他当真信任了扶渡,齐临渊还是从扶渡手里接过了纸包:“好,那本皇子就收下了,谢谢你的心意。”

哪怕过了很久之后,齐临渊还是总能回想起那日。奇怪的是,脑海里最先出现的却不是那白玉酥糖有多么甜,而是扶渡那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只可惜天公不作美,如此温馨的时刻却总有煞风景的人出现。

“你们在做什么?”恰巧出现的人正是太子齐临沐,而出声的是他身边的大太监掌珍。

扶渡被吓得整个人一颤,一转身立马跪了下去,整个人伏在地上,低到甚至鼻尖都贴到了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齐临渊瞥了地上的扶渡一眼,却没有开口替他解围。这里是东宫,扶渡是东宫的奴才,自己哪怕是个皇子,手也伸不到东宫里来。更何况自己都要忍受齐临沐的欺负,又有什么闲暇去顾得上一个素昧平生的宦官。

齐临沐用鞋尖踢了踢扶渡的发顶:“说话。”

齐临渊不动声色地皱了眉,但还是没有任何行动。

“回太子殿下的话,奴才方才一直看着四皇子抄诵经文,一举一动皆是照着殿下您的吩咐,绝无半点懈怠。”扶渡一说谎,从面颊到脖颈都很变得通红。好在他现在面朝青砖,齐临沐发现不了他面色的异常。

“没有半点懈怠?”齐临沐语气轻佻,听起来就好像是知道了扶渡在欺骗自己,所以故意明知故问一样,“可本太子刚刚分明就是看见了老四从你手中接过了什么,难不成是本皇子老眼昏花了?”

扶渡紧张得呼吸声都重了些,既然齐临沐全都看见了,那这下自己算是赖不掉了。

“二哥真是好眼力,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齐临渊终于是开了口,“刚刚是我不小心将镇纸碰倒在了地上,劳烦这位公公替我捡起来。就偷了这么一下懒,居然恰好就被二哥看见了。”

齐临渊早已练就了一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哪怕自己说的话再怎么没有什么可信度,他还是能保持着面不改色的神态。

但哪怕齐临渊说的是实话,齐临沐为了找他的麻烦都不见得能相信他说的话,更别说是从齐临渊的口中听到这样不可信的话了,齐临沐又怎么可能会信他。

“原来是这样。”齐临沐先礼后兵,“那本太子倒是要好奇了,四弟抄诵佛经,好端端的又怎么会将镇纸碰掉了呢?”

齐临渊还未来得及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就听见扶渡先一步说道:“是奴才笨手笨脚,给四皇子换纸的时候将镇纸掉到了地上。”

“大胆,主子说话,你一个做奴才的插什么嘴?”掌珍训斥道。

齐临沐用鞋尖挑起扶渡的额头,示意他抬起头来答话:“哦?即使如此,那本太子便要好奇了,本太子分明记得你的职责只是看着四皇子抄诵经文,怎得还插手换纸了?”

扶渡刚刚只是头脑一热,现下齐临沐一追问,他又支支吾吾地答不上来了。

齐临渊朝着小顺子使了个眼色,于是小顺子跪下答话道:“是奴才一个人又研磨又换纸的忙不过来,才劳烦扶渡公公帮忙的。”

这下合情合理,倒叫齐临沐抓不出错来了。

齐临沐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扶渡和小顺子,又看了一眼齐临渊,最后还是气不过,只能将气全数撒在了扶渡的身上。

毕竟扶渡是东宫的人,却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齐临渊说话,这叫齐临沐很没面子又极度不爽。

“你既然这般笨手笨脚,那便关进柴房好好反思几天,等什么时候学聪明一些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吧。”齐临沐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表情,“对了,这几天都饭也免了吧,少吃点饭,也少叫人觉得你是个饭桶。”

“是。”扶渡受了罚,还要表现出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就好像齐临沐此举真的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为了扶渡好一样。

齐临渊藏在宽袍长袖之下的拳头默默捏紧了,为什么每个对自己好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无论是为了让自己安全诞下,担惊受怕了十个月最终难产而死的生母;还是在自己到了入学堂的年纪之前唯一让自己感受过温暖的外祖父外祖母,后来外祖母病逝,自己却不能去看她最后一眼。

现在就连一个对自己给予些许善意的小太监,都要被无端迁怒。若是自己再有用一些,再受宠一些,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这是齐临渊第一次动了这样的心思——若是扶渡不是东宫的人,而是他祈元殿的就好了;又或者自己受宠一些,能把扶渡要到自己身边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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