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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第 69 章 大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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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无夜却没移开目光,目不转睛的看着平板车离开,神色阴郁:“我也是一直在想这件事,梭真为何任由妄加国大军进犯,就算是反抗也是微乎其微。”

紧接着第二辆平板车推了过来,昱横朝一侧让了让,看到了一个孩子模样的人正推着板车,昱横神色一肃,不由喊道:“昱竖。”

昱竖歪过了脑袋瞧他,神色唏嘘,眼神迷离,像是才哭过不久,昱竖身边正是随勇,陈木走了后,昱竖就只能选择跟着随勇。

他倒是想跟着昱横,可是昱横时常单枪匹马的单独行动,就连昱横去哪了他都不知道,一般知道昱横的去向,就是昱横被抓,或者是被带去了哪里哪里。

昱横大步流星的走了过去,他不忍一个孩子面对这一切,何况还要做这种事情,他拍了拍昱竖的背,接过了昱竖手里的车辕。

昱竖抬袖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哭哭啼啼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路上不停的抽抽噎噎,旁边的随勇则是唉声叹气,三人都没有说话。

随着车轱辘在石板路上的颠簸,板车上盖着的麻布滑落,露出了一只白惨惨的脚,上面还带着斑斑血迹,随勇瞅了一眼昱竖,见昱竖正抹着眼帘,他忙不迭的伸手重新拉上麻布。

他们推着车跟着大部队出了城,走的就是最近的南城门,城外不远处已经挖了个大坑,昱横推着板车,几乎是神色木然的看着那个大坑,坑边站着的士兵有气无力的抬袖擦脸,不知擦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昱横机械般的顺着前头拖板车的人拐弯,上坡,然后倾倒,当手中的重量一轻,他的心头却没有一点放松,反而更沉重了,像是没倒进坑里,而是倒进了他的心上。

韩广张这次没有骑马,他都没来及进城,就听说了他的副将仇聚被人所杀,这时正在对着众人暴跳如雷的大发脾气。

一时间查不出仇聚是被谁所杀,他只能把无法抑制的怒火发泄在了坑底的尸体上面,命人将火油倒了进去,嘴里怒不可遏的骂道:“找到那个人,定要将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昱横双手紧紧的握着车板,直至骨节发白,手背青筋凸起,心道,这也是我要对你说的话,韩广张,下一个就是你了,你好好等着。

昱横在丁坎的口中知道韩广张的本领及不上晴无夜,心里顿时就有了底气,而且自信满满,自觉他和晴无夜应该是棋逢对手,不分上下。

韩广张似乎看到了他,突然对着他这边招手,昱横的手指动了动,摩擦着车辕,心中疑惑,正要松开车辕,却听到韩广张亲切的招呼:“那个小孩,过来。”

昱横下意识的去看昱竖,他想着韩广张招呼昱竖肯定没什么好事,左手也随之抓住了昱竖的胳膊,小声道:“先别动。”

昱竖原本就没动,他的那颗七巧玲珑心已经看出来了,韩广张一定是让他去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韩广张用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和蔼表情看着昱竖,继续慈眉善目的冲昱竖招着手:“过来,小孩,不会让你做什么事情。”

他晃了晃手里的木棍,木棍顶端已经燃起了火苗,嗤嗤的左右晃动,像极了坟墓里升腾而起的幽幽鬼火。

昱横的右手从车板上挪开,他用身体抵着车板,暗暗的握紧了拳头,站在原地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韩广张的耐心似乎已耗尽,声音逐渐低沉,冲着昱竖不耐烦的嚷道:“你到底过不过来,不过来的话。”

说着话,他把目光转移到了昱横脸上,像是才发现他,嘴角闪过了一丝不善的笑容,阴寒的道:“你也在啊?”

昱横的脸色发青,他此时此刻杀意顿起,真想一刀劈了韩广张,就像对待仇聚那般,把韩广张的头颅砍瓜切菜的扔进坑底。

昱竖侧过了身,像是缓过了这口气,小声道:“无痕哥哥,我去,听说火化尸体也是对他们的超度,不是什么坏事。”

昱横捏着他的手还是死死攥着,昱竖小心翼翼的晃了晃,细细的手臂从昱横的手指间挣脱出来,颇有几分大义凛然的气势,朝着大坑方向缓缓的走了过去。

韩广张嘴角依旧带着笑意,面色温和的等昱竖靠近,弯下腰将手中的火棍递了过来,昱竖朝他看了一眼,他站在这里已经能感受到火棍的灼热,他的小手上抬,小心翼翼的捏住了火棍的最下端。

韩广张将手搭在昱竖的肩上,依旧弯着腰,和蔼可亲的指着大坑里的尸体:“小孩,把火棍扔进去,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仿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灼烫感,昱竖捏着火棍的手一直在颤抖,彷徨失措时,还是扭头看向了韩广张,眼里有那么一刻的惊惧一闪而过。

韩广张是一脸的络腮胡子,已经挨着他蹭了过来,咯的他脸颊生疼,他急忙朝一边躲了躲,嗫嚅着道:“不知道。”

韩广张不可思议的表现出了亲近平和,这样的表情在他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出现显得相当的违和:“不知道啊,一会你就看到了,你手上的小火苗。“

他的双臂豁然张开,做了一个夸张的手势,眼里常有的凶光在这一刻似乎变成了兴奋的光,接着说:“唰的一下,眨眼之间就会变成一场大火。”

他又指点江山般的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弧线:“从这边,到那边,全是烈火,烧的那叫一个旺啊。”

听这话,昱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他想起了自己被人从家里救出,回头看到的也是一场大火,就像眼前的这般,火势高涨,熊熊燃烧,大火又一次如梦魇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韩广张像是疯癫一般开始大笑,笑的前仰后合,笑的酣畅淋漓,几乎和嗜血的恶魔简直是如出一辙,没什么两样,耸动着肩膀狂笑一阵后,他接着点指着大坑,对昱竖说:“你,要不要进去看看?”

昱横一直警惕的注意着昱竖这边的动静,闻言立马喊道:“韩将军,他只是个孩子。”

韩广张将手放回膝头,偏过头,轻描淡写的扫了昱横一眼,嘴角上撇,不屑道:“你没见这坑里,也有几个孩子。”

昱横呼吸有那么一刻的急促,但他很快就缓了过来,他不想在这紧要关头激怒韩广张,尽量平心静气的道:“他是妄加国的孩子。”

昱横强压怒火,咬着嘴唇,话说了一半,又觉呼吸不稳,情不自禁的想要上前,却被士兵拦在外面。

这时,姚戚戚驱马赶了过来,扬声道:“韩将军,这孩子我有用。”

韩广张已经把昱竖拉到了大坑的边缘,手掌在昱竖胳膊上轻轻一拍,昱横的心刹那间提到了嗓子眼,正要作势冲过去,就见昱竖五指一松,被韩广张拉着后领子退后几步,掉落的火棍几个翻滚后掉进了坑底。

所有的人都被这场大火吸引,昱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昱竖身边,一把抱起了昱竖,在他险险站稳的时候,急促的呼吸还在他的鼻尖持续。

昱竖双臂搂着昱横的脖颈,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坑里陡然而起的大火,响亮的噼啪声伴随着刺鼻的焦糊味,半晌后迷雾般的烟灰飘了起来,呛得周围的人弯着腰剧烈咳嗽起来。

韩广张的重点都在这场大火上,不再注意他们,昱横趁着这空隙,上前几步抱着昱竖回到了城门口,见昱竖还在回头看,把他的头强行扭了过来,声色俱厉道:“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

昱竖不知是被他狰狞的表情惊吓到了,还是被越烧越旺的大火吓到了,小脸上全是恐惧,额头上渗出了冷汗,哆嗦着道:“家里起火了。”

昱横的心沉了下去,昱竖说的是家里,戴负最后就是死于了一场大火,昱竖是从那场大火中逃出来的,戴家唯一幸存的孩子。

昱横见他发着呆,小脸被火光照亮,脸上只剩下了惊恐,昱横逐渐缓了神色,顺口问道:“谁把你抱出来的?”

昱竖此刻处于呆滞状态,这个孩子再怎么聪明,再怎么费尽心机的想要掩饰,经过如此剧烈的刺激之后,在他惊魂未定之时,还是说出了实话:“玉夫人。”

玉夫人?听到这个名字,昱横差点脱手把昱竖给扔下去,昱竖顺着他的手臂滑落,却在下一刻义无反顾的拽着他的胳膊,像是在濒死前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这次轮到了昱横失神,手腕被昱竖拽的生疼,心里还在想,怎么会是自己的母亲。

半晌,昱横才一字一句的问:“她人呢?”

戴负是在姚府出事的前几天被烧死的,如果按昱竖所说,是玉夫人救了他,那说明那段时间玉夫人也在患城,昱横是之后几天进了患城,两人就这么阴差阳错的错过了百感交集的母子相逢。

昱竖终于好端端的站到了地上,嘴里说出了三个字:“她走了。”

昱横弯下腰和他四目相对,不甘心的再问:“她把你丢下了?”

昱竖彻底回过了神,停顿片刻,实话实说道:“是,我在街上逛了几天,后来听说相府出事,我就进了相府。”

昱横不想牵绊昱竖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谎话,因为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昱竖对自己有所隐瞒也属正常,谁会对一个陌生人说自己是戴负的儿子,戴负可是大名鼎鼎姚辅相的狗腿子,孩子再怎么单纯,也会想到保命重要。

这边人多嘴杂,昱横觉得在城门口不宜多问,于是抱起昱竖,加快脚步进了城,看到晴无夜还站在城门口,昱横和他对视一眼,没有多加停留,就匆匆的朝城内走去。

昱横到了那家酒肆门口,一推门就闪了进去,刚把昱竖放到了地上,身后是关门声响起,是晴无夜迈步跟了进来。

昱横俯身和昱竖平视,郑重其事的道:“昱竖,我也算是你的哥哥,你和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戴负的儿子?”

晴无夜缓步到了他们这边,昱竖动了动嘴唇,还没出声,晴无夜神色凝肃,简短的道:“想好了再说。”

昱竖肩膀一缩,脚步后退,一脸畏惧的躲到了昱横的身后,昱横无奈:“你别吓着孩子。”

晴无夜二话不说,一伸手把昱竖从昱横身后拽了出来,表情依旧严肃:“你和姚戚戚认识?”

昱竖从临家城县衙回转,毫不隐瞒的和昱横说了遥祝之死,并提到了是亲眼所见姚戚戚所为,可是在临渊城外的破庙里,昱竖却表现得与姚戚戚相当熟稔,压根没有遇到杀人凶手时应该表现出的畏惧,对于这孩子行为举止的前后矛盾,晴无夜很是不解,他不愿意让一个捉摸不透的孩子整天和昱横呆在一起。

昱竖被晴无夜逼人的气场震慑到了,吓得一动都不敢动,站在原地,下意识的频频点头。

晴无夜松开了手,俯身直视着昱竖,接着逼问:“你们在庙里交谈时,说起她杀了人,是谁?”

昱横侧头去看晴无夜,当时在弥勒佛后,他们一开始以为是姚得志,可听后来的话却是遥祝。

不管是姚得志,还是遥祝,这事情昱横都和晴无夜说过,晴无夜应该知道,可是为何晴无夜在昱竖面前佯装不知,昱横心头微动,他料想晴无夜一定想要知道一些别的什么,晴无夜是在借题发挥。

昱竖的肩膀又是一抖,还想躲开,却被晴无夜伸手牢牢抓住,他被这么死死拽着,差点哭出了声,只见他带着哭腔,委屈着道:“晴哥哥,是她杀的,不是我杀的。”

姚戚戚杀遥祝,昱竖有和昱横说过,却没和晴无夜说过,这时晴无夜逼问,和昱横当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带上了几分不可违逆,不知为何,面对晴无夜昱竖总是很紧张。

晴无夜事后猜测,根据临渊城外小庙里两人的对话,昱竖定是和姚戚戚达成了某种约定,昱竖却转头就忘,立马告诉了昱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对此晴无夜相当介意,在破庙里知道昱竖是戴负的儿子,更是有所防备。

昱竖此时指的是遥祝,关于这件事的其中缘由昱横开始没想明白,一是姚戚戚为何要杀遥祝,这一点他在破庙里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说是遥祝妨碍了姚戚戚的宏图大业,二是遥祝进府也不是一次两次,况且姚自量在府中,遥祝定是加了十分的小心谨慎,再说遥祝是和昱竖一起进的府衙,为何昱竖能全身而退,而遥祝则未能幸免的死在了里面,想到这里,他开口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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