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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诞埋着头深吸了口气,肺里吸满了残留在空气中还未消散的姜再霄的信息素。
意料之外也意料之中,发热期中接触到他的信息素后身体毫无抵触反应,他们的契合度应当是很高的。
但是沈诞脑子里太乱了,也累了,他不想去纠结这些,更不想去深究这些,包括姜再霄这称得上是不合时宜的表白。
“……我想一个人静静。”沈诞颓唐地说。
姜再霄蹲在他身边,手里捏着抑制剂的针管,没有应声。
沈诞一个人像鸵鸟一样埋了一会儿,始终没等到姜再霄识相离开,只能抬起头,用略带央求的语气提出自己的要求:“我想一个人待会儿,姜再霄。”
“……好。”姜再霄在他点名后起身,看了眼天台的女儿墙,欲言又止了下,最终说:“我不会背叛你,不会戏弄你,我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不论过去多久,不论……你喜欢我还是讨厌我,我都会和你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我希望你过得好,此心天地可鉴。”姜再霄说完,看他还是埋着头逃避着什么,轻声道:“那我先下楼,要是老辛找,我拖点时间。你……刚打过抑制剂,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也要早点回班,这里晒。”
说完后姜再霄才真走了。
沈诞蜷在墙边,像一只不愿意面对阳光的蜗牛,他从来就没有那么窝囊过,从来没有和一滩烂泥那么像过。
情绪的大起大落、突如其来的转折让他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再也不想动弹。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直射的太阳太毒辣,把他娇生惯养的皮肤灼烧得发烫,与发热期中本就口干舌燥的内里形成里外呼应造成了不适感来,或许他会选择在这里待到午休结束。
沈诞把哭肿过的眼睛贴在手臂上,心里的不满和荒唐无处宣泄。
喜欢。
他视为朋友的青梅竹马,竟然在被自己质疑了接近意图之后对自己说其实我喜欢你。
这简直是,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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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结束铃刚打响,沈诞就目的不明地出了教室。
“嘿,沈哥还真不理你了。”平兰新奇地拍拍姜再霄的桌子。
姜再霄对上午留下的课后作业埋头苦干,对平兰的感叹报以淡淡的一声“嗯”。
“你到底到底干什么惹他生气了,我犯贱两年了都没把他真惹生气过。可以说,我根本就没把他弄哭过。”平兰戳戳沈诞空无一人的桌子,说:“跟文旻西有关系的事,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
姜再霄有意掩盖,掩盖得还很敷衍:“我没做什么。”
平兰脸一垮,仿佛下一秒就要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责备他“你不乖”。
姜再霄打断了她的法术伤害:“说来,他生气了该怎么哄。”
平兰:“?”
姜再霄见她没说话,重复了一遍:“沈诞生气了我该怎么哄。”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惹他生气过。”平兰扭过来坐,撑着脸,没心没肺地笑,还用膝盖顶唐象的屁股,“是吧,你惹过沈哥生气吗?知道沈哥生气了怎么哄吗?”
唐象一手捂着屁股,一手赶作业:“你烦死了,别顶我屁股。有点距离感行不行。”
“看吧,唐象也没惹他生气过。”平兰看热闹不嫌事大,手指搅弄着自己的头发,俏皮道:“这样吧,我给你推荐一个人选。”
“顾希峰。他以前总惹沈哥生气,虽然基本没有吵过架,但沈哥被他整得生闷气是常有的事,他很懂怎么哄沈哥高兴,你可以去他那取取经。你觉得怎么样。”平兰对他眨眨左眼,脸上明摆着搞事。
姜再霄当真下意识去看顾希峰的位置。
这一看不要紧,但真看出问题了,挺要紧。
人不在了。
“顾希峰呢?”姜再霄仿佛嗅到了什么不妙的气息。
平兰说:“沈哥前脚,他后脚,都出去了。”
姜再霄:“?”
他噌地起身。
平兰望着他:“你知道他们经常去哪儿吗,就想去找他?”
姜再霄被她问住了,反问:“你知道吗。”
平兰一副大帝驾到的模样稳稳起身:“问对人了。走,我带你去。”
姜再霄有些时候真的觉得这个丫头脑子有点毛病,“顾希峰跟着他出去了你不早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