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放着试卷的桌子都排在大厅中间,两边有遮挡用的屏风,当玩家走进去之后,其他人只能看到他们的后背位置,无法看到他们答题的模样。
聚集在这里的玩家当中,有些人是非常想入职的。在工作人员把话说完之后,他们就迫不及待地落座,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开始答卷。
虽然更方便书写的炭笔早就在异世普及开来,但毛笔的地位却没有受到丝毫的影响。进入异世的玩家都会写一手毛笔字,只是不是每个人都写得好看罢了。
除了确定想加入的玩家之外,大厅里还有几个尚在犹豫的玩家。他们目前自己混得还不错,若是当江湖公务员,固然工资能稳定一些,但那样就太受限制了,还不一定保险。
江湖公务员是跟单一的门派挂钩的,若是玩家因为个人原因离开门派,或是运气不好碰上门派解散,就算离职,公务员身份也会自动失效。想要再成为江湖公务员,那就要等下一次官方招聘会了。
几个陪同别人来面试的玩家此时已经在别的工作人员的引导下,来到窗边的座位上坐下来了。笔试开始之后的一炷香时间内,其他人需要遵守考场纪律,不可以大声喧哗,也不可以随意走动。若是实在想互相交流,那就得自己想办法。
北乔也跟着来到窗边,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在她的隔壁,有两个玩家正在用字典无声交流,具体方法是翻字典,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自己想说的话用手指出来,到该断句的时候再用手指轻点一下桌子。
围观两人点指聊天的其他玩家:笔试结束之后,一楼的人就可以自由活动了。咱就是说,这天非现在聊不可吗?
犹豫要不要考试的玩家最终分成两拨,一拨人选择坐下来参加笔试,另一拨人选择放弃笔试继续观望。一炷香时间不算太长,不一会儿,二十多个玩家便答完题,交完卷,按顺序排队在二楼等待面试了。
“总算可以说话了!”彭荔把字典推到一边,甩甩手腕晃晃脖子。
彭荔的动作就像是打开了众人的开关一样,坐在窗边的玩家们纷纷转头开始聊天。一开始,大家说话的声音较低,后来慢慢提高音量,有社交牛逼症的玩家甚至把脖子伸到别人桌子上聊八卦,挤得旁边有社交恐惧症的玩家默默侧身给他腾位置。
“虽然是打一份工赚两份钱,但我接受不了全年无休,总不能指望门派每逢周末就解散两天,然后每逢过年再解散一周吧?”社牛叹气:若是门派在夜里出了事,有人砸门却没能把下线的自己喊醒,怎么想下场都不会太好,嘴遁绝对不管用。
“是不大好,但也是个现成的不回家过年被催婚的借口吧?”
“这……”
说话间,第一个进去面试的玩家已经从楼上下来,从后门离开了了。面具挡住了他的脸,大家看不到他的表情,没法猜出来他究竟有没有通过面试。
“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说话?”
“可能是,不让透露身份?”
半个多小时过去,参加面试的玩家陆续下楼离开,跟他们一起来的玩家站起来紧随其后,没有人同行的北乔也跟了上去。
北乔此行本就没有应聘江湖公务员的打算,这次过来只是看看情况,确定一下以后若是碰上公务员玩家该采取什么样的态度。如今看来,官方对公务员的身份和样貌保密,所以北乔可以放弃考虑这个问题了,反正以后见面不相识。
从客栈的后门走出来,绕到大路上,北乔想了想,转身朝着远离沧海派的方向走去。如今沈三爷死去,沧海派大门上方挂着迎宾的红色绸布已经被人取下来了,空无一人的街道跟昨天门庭若市的情形相对比,显得十分凄凉。
听到脚步声,守在沧海派驻地门口的两个下人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了远去的北乔一眼,随即不感兴趣地转移了视线。
如今的沧海派,大部分人都在忙着夺权站队,只有他们这些连权力的边都摸不到的人还在自己的岗位上干活。不管到最后是谁得利,都不会想到给他们这些看门人涨工钱,索性他们也摆烂了。
今天的沧海派依然在举行武林大会,只是这一次,大会没有贵宾观战。沧海派的人都在忙着夺权,除了仅有的一个负责当裁判的容管事之外,来观战的人只剩下一些平时不怎么受重视的正式弟子,以及几个强行被拉来凑数的预备役弟子。
柳籍:我们其实是不太想来的,但是管事说,如果我们来凑数,中午去大食堂吃饭可以不花钱。
来比武的武者走南闯北,见识不算少,看到今天观战台上的人之后,他们立刻反应过来,今天不会有伯乐了。就算沧海派的权力之争在几天之内结束,也不会有人有心思来收人的,因为对那些掌权的人来说,家生子才更值得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