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除其他因素单看观赏性的话,还是大擂台上的比武比较有美感,就算是围在小擂台周围的人也会忍不住经常扭头往大擂台上看。而在小擂台上的比武,就有点你死我活的味道了,如果不是大家都来自天南海北,能打成这幅德行,怎么看都像是有私仇。
小擂台上的武者:美感?那是什么玩意?能卖钱吗?私仇?抢我出风头发大财的机会,你说这算不算私仇?
收回视线,北乔转头看向远处的贵宾席。在贵宾席中间偏上的位置,她看到了脸上挂着客套微笑的秦欢,以及正在跟别人聊天的秦砚。
为了让贵宾有更好的视野,贵宾席的高度比擂台高一些,呈阶梯状分布,远远看去,有点像学校举办运动会时主席台两旁坐满了学生的台阶。也不知道这个贵宾席是按什么标准划分的,秦家兄妹居然连第二层都没有排上。
不管身材怎样,仪态又如何,这些坐在贵宾席上的人身上穿的衣服倒是贵重得很统一,这也是北乔能分辨出那里是贵宾席而不是裁判席的原因。
初来乍到,北乔在这里一个人也不认识,只能远远地站在擂台附近,一会儿看看左边的擂台,一会儿看看右边的擂台。贵宾席上的人欣赏着大擂台上的打斗,偶尔互相交流几句,声音不高不低,反正,北乔这个位置是听不清楚的。
没有了秦欢表哥的身份,北乔跟贵宾席上的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看向擂台的目光是微微垂下的,还带着那么一点漫不经心。所谓的伯乐相马,或许会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不过伯乐总是站在高处的,而千里马,即使日行千里珍稀无比,在伯乐眼里也只是马而已。千金买马骨这个故事的主角,从来都不是千里马自己。
“感觉有点无聊啊……”北乔只是想来看看武林大会是怎样的,结果来了之后感觉有点失望。武侠小说里的名门侠客或许有,但那些人都在贵宾席上,周围有护卫环绕,根本不会跟普通人交流,相谈甚欢更是做梦。
作为一个野路子入门的武术初学者,她其实并不太能看懂台上的人打得怎么样,别人在欢呼,她则在分析别人为什么欢呼,偶尔还要配合着表现出沉浸其中的状态,免得因为自己太过格格不入,而被人当成装逼犯暴揍。
别人表现越疯狂,北乔就越不想说话。看着那些喊哑了嗓子还在挥舞拳头的武者,北乔觉得自己正在变成社恐。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乔公子,您来了?”看到北乔百无聊赖地抱着胳膊,没有目的地左看右看,在附近刚把活干完的柳籍抱着竹扫帚凑了上去:“可是觉得无聊了?是否需要在下为您把台上的情况讲解一番?”
“你认得……哦。”北乔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扇子,虽然没有展开,却也跟寻常扇子外表不同,的确好认。
抬手轻轻把快打出来的哈欠摁回去,北乔看了一眼柳籍怀里的扫帚:“你把自己的活儿干完了吗?”若是耽误了干活,怕不是得被扣工钱。
“干完了干完了。”柳籍用力点头。
“好,那麻烦你了。”北乔从袖子里掏出一小串铜板丢到柳籍手里:总不能叫人白干活,对吧?
“多谢乔公子!”柳籍欣喜地把铜钱塞进怀里。虽然这笔钱不多,但也比没有强得多,以往他不是没有对其他人献过殷勤,但主动给赏钱的人还真不算多。
当然,这其中也有自己巴结不到更厉害的人的缘故。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一向都是由管事的去接待,他一个预备役弟子,在沧海派里也就比杂役的地位高一点,八人睡一间房不说,吃饭还得自己掏钱!
柳籍是个有野心的人,他希望自己能爬上高处,最起码也要当上真正的沧海派弟子,拿到那块代表沧海派的腰牌。别的不说,至少正式弟子吃饭可以不用花钱啊!
“不知道乔公子喜欢看什么?”收了钱之后,柳籍表现得越发热情:“现在正在大擂台比武的两个门派打起来挺好看,就是有点费时,台下即将上场的两个门派就不一样了……”
柳籍平时就擅长收集信息,再加上这次沧海派举办武林大会,管事的对他们说了很多注意事项,耳提面命,让他想忘都忘不了,也不敢忘:要是不小心忘了,得罪了某个贵人,被暴打一顿踢出沧海派都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