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笼罩,庄子里黑压压地。唯独一个地方亮着灯,那就是段家小楼前的红色帐篷。帐篷两边无门,风吹过,里面挂着的电灯摇摇晃晃,看上去鬼影重重。
今天段家摆孙子的满月酒,帐篷里也坐满了人,但一点欢声笑语都没有,宾客的脸上反而尽是惊恐。
作为主办方的段家老太太,却满脸麻木,如牵线木偶一般站在台上抱着孩子不动。
她的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她出现的第一秒,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段家老太太,脸色都变了。
她机械地说:“欢迎大家来参加段小强和李菲之女的满月酒,今天一起举办的还有段招娣之子的满月酒。”
她话音落下,众宾客神色难看。
“段招娣是谁?”潘大海疑惑地盯着台上的女人,“怎么还有一起举办的?”
石斛他们都没说话,毕竟他们跟段小强也没那么熟,更何况他的家人了。
潘大海又瞅了一眼白衣女人,嘀咕一句:“她,她真的不是鬼吗?”
潘大海看向林殊,有心求问。只见林殊在一饭桌前坐下,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片烤乳猪。
潘大海:“……”
林殊吃着嘴里的肉,边打量那女人。
这女人应该就是之前村民姑娘口中的段家姐姐,那个已经嫁出去的姐姐。那村名姑娘说段招娣嫁出去就再也没回来过,那这段招娣如今为何站在这里?她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他们这几天都没见到过她?
还有这嫁出去的女儿生了孩子为什么会在娘家办满月酒?难道是女婿入赘?
但那村名姑娘分明说的是嫁出去了。
林殊一时没理清这之间的情况,只能静观其变。
那白衣女人却在此时抬起了手,扯开了她旁边的一块红布。
红布被扯开,下面是一个铁笼子,笼子里面是一头猪。
一头趴着的猪。
女人踢了一脚笼子,那头猪动了一下,这个猪的脑袋突然就这么掉了。
“卧槽!”
石斛现在对头有应激反应,但这猪头掉了后让他更应激的是,下面是一个人头——段小强的头。
“段段段玉!那笼子里是段玉!”潘大海惊骇地低吼出声。
石斛抖着身子颤颤巍巍道:“他,他还活着。”
是活着,不过还不如死了。
段小强和猪的身体连在一起了,他的手脚被剁了。与猪的四肢缝合在一起。而他的脖子也缝在猪脖子的断口处。
他抬起头,看向潘大海他们,张大嘴巴,嘴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
段小强舌头也没了。
他成了一头猪,一头身上散发着恶臭的口不能言的猪。
“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啊?”石斛忍不住低喃了一句,他这辈子没见过这么残忍又恶心的事。现在不仅见到了,还发生在他的同事身上。
白裙女人看着笼子里的段小强,然后勾起一个笑容,那笑容透着疯狂透着仇恨透着不顾一切地毁灭。
林殊双眸微眯,直觉不妙。
下一秒,只见那女人突然扬起手,那手中寒芒一闪,一把尖锐的刀子就扎入了笼子里。
“嗬——!”
笼子里的段小强猛烈地弓起身子,那把尖刀扎入了他的大腿。猩红的血液喷溅出来。落在了林殊面前的烤乳猪上。
外面突然雷声大作,一道闪电划过,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惊恐,他们想逃但是根本动不了,连闭眼都做不到。
林殊眉头一皱,看着眼前沾了血的烤乳猪,一副恶心到不行的样子,腾地站起来闪到一边:“我才刚吃了一口!”
“林大师,你你别惦记着吃了!这这这啥情况啊?”潘大海哆嗦道,满眼惊恐。
目睹这一幕,再迟钝也发现情况不对了,这个女人是想杀人吗?
林殊倍感晦气地说:“还愣着干什么?上去把人摁了,还真等她把姓段的杀了?”
潘大海和石斛微怔,随后就反应过来,警惕地跳上了台。被两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围着,那女人却没多大反应似的,握着那把滴血的尖刀,目光直直的。
石斛和潘大海对视一眼,随后石斛比了个手势,潘大海点点头。然后两人迅速扑向那白裙女人味,一个夺刀,一个去控制女人。
那女人似乎根本不反抗,两人轻轻松松将人制伏了。
“完事儿了,林大师。”石斛抬起头,邀功似的说道。
但林殊却皱起了眉头。
事情不太对。
那段家老太太和在座的村民依然一副呆滞样,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一样。按理来说,在那段家姑娘挥刀的那一刻,普通人就会惊吓到作出反应。但是这群人,虽有表情,但都纹丝不动。
症结根本不在这白裙女人身上。
而是……
“滋~滋~”棚顶的灯突然间闪烁起来。
黑云笼罩,大白天的竟然比深夜还要漆黑,这时灯光一暗,整个段家就被黑暗席卷。
刹那间,灯光又亮起,伴着电流声。
就这样忽明忽暗地勾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明暗间仿佛有个人影闪过。太快了,快得像是让人觉得只是眼花了而已。
“这,这他妈到底啥情况啊?”潘大海有点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