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跟碧纹浅聊了几句后,赤红霄才明白当下其实有许多女娘爱看男人间的情爱故事。如若能写得好,所挣的银两不会比写男女的差。
碧纹因为男女间的话本子已经写腻了,又看赚的银两一直不多,便起了改写其它书的念头。
碧纹说到此处时,还特地补充解释了一段:
“我呢毕竟之前从未写过男人间的情爱,所以就换了笔名想先写个小故事试试深浅。这故事的灵感这回不从你身上来了,反倒是小姐阴差阳错下给我的。”
赤红霄一头雾水:“婳伊能给你提供什么男人间的风月灵感呐?”
“小姐之前不是因为《宫春记》的事情进宫去了吗?”
碧纹说起这个就忍不住两眼放光,兴致盎然:“我当时正苦于新故事该写什么呢,小姐那事莫名就给了我个新思路。
我想起小姐小时候跟我说,如若她是士家公子,安先生肯定得逼她苦练仕途文章,那些八股文写起来枯燥得很。就算能考上状元,但对士人的官路而言不过也才开个头……”
“我当时灵光一现啊,顿时就有了灵感,借着那话本子和科考的思路,想了个今科状元和东宫太子的故事。”
“那故事具体是讲什么的?”
碧纹凑到她身旁,不知从何处就掏出了本话本子,对着她滔滔不绝着:
“我新写的故事就在这儿呢,你边看边听我说吧。我这故事的开头啊,写的正是那今年金榜题名的状元郎才高八斗,俊朗秀气。
他才貌双全到在民间也都有点儿小名,因此科考后,圣上看他是个可塑之才,便给他派了个时常可进出宫城的差事。”
“这状元郎不光风神秀异,平日里也十分洁身自好,从未近过女色。
可旁人觉得他这般洁身自好的样子过于清高,就猜测他不近女色是因为有龙阳之好。久而久之,有关于他有龙阳之好的话本子都偷偷写出来了。”
“那东宫太子啊之前就知道这位状元郎,对才貌双全的他本就有些好感。有日他恰好无意从宫女那儿发现了以状元郎为原形的龙阳话本子,不看不知道,一瞧反而还被勾了心魂似的。
他张眼闭眼想的都已经不是妃嫔了,全是那状元郎在他身下辗转承欢的样子。”
“嘶……”
赤红霄听罢倒抽了口凉气,碧纹继续添油加醋道:
“他一开始不敢直面此等有关龙阳的叛逆事,内心挣扎了许久。在这过程中他不也不断试探那状元郎,状元郎哪儿知太子对他存这种心思,还以为太子与他亲近只是因为对他有兄弟之情。”
“状元郎内心感动之余就对太子更加推心置腹了。太子见他有回应,还以为是他猜准了,于是就在一个花好月圆夜。他同状元郎喝了点小酒,借着酒劲直接……”
“救救救救命……”赤红霄连忙打断了她讲故事的兴致,只觉得自己要窒息在这故事里了。
“这太子的做法不就是诱拐加强来吗。碧纹呐,你可得庆幸你那故事是写两个男人的,这样其中一个就算被诱拐骗睡了,看客也不会觉得男人被骗睡了是什么难以容忍的事。”
“你但凡把那状元郎换成女人,说她其实是个女扮男装参加科考的士家小姐,被太子发现女子身份后就被太子给……那简直就是个恐怖故事。”
碧纹只觉得她这话说得滑稽可笑,跟着补充道:
“红霄姑娘,这本来就是两个男子间的情爱故事呀,你为何好端端要把那状元郎换成女子呢?做这无缘由的事……”
“可你这故事的灵感不就是从婳伊那儿来的吗?你敢说你这故事全是从男人那儿取来的经,没有一丝一毫从男女中来?”
“唉,这也没办法呀。”碧纹不以为意地放下了这个话题,“我自小到大就是在男女的情爱故事里泡大的,就算去写两个男人的,也难免会带些男女故事里的影子。”
“不过就如红霄姑娘你说的,这件事要是放在女人身上,大家肯定觉得那太子做了过分事。但放在那状元郎身上,看话本的女娘大多只会觉得这对男人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
非但不算大事,细嚼起来还有些甜呢。至少我写那状元郎第二日在太子怀里慌忙起身的情节时,还觉得有趣得打紧。”
赤红霄复又吸了口凉气:“什么东西都细嚼只会害了你……”
碧纹不以为意地浅笑着:“你懂什么,东嚼一口西嚼一口才能吃得富足。”
“那你这故事的结尾是什么?他们毕竟是两个男人,照常情况都要娶妻的吧。特别是那太子,他若不娶妻生子,天家不就绝后了吗,满朝文武能坐视不管?”
“我也想到这个问题了。可但凡是给女娘看的话本子,干不干净那是很重要的,至少我碧纹从不写不干净的主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