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这货怎么样?”
“我验过了,好着呢,跟雏儿差不多,人看起来嫩得很。”
“哎哟,居然还有这等好事。我还以为万三公子玩腻了的侍妾,模样再好怕是都不好使了,没想到还能当成雏儿来卖。”
沈婳伊吃力地睁开双眼时,她的身子仍旧被绑着,嘴也被塞了布条,无法说出话来。
等她看清眼前之人时,眼前正站着一对中年颜色的男女,从方才的对话来猜应当是对夫妻。
那男子见她醒了,面露喜色地牵起了那女子的手,瞧着她说道:
“娘子,一会儿得空的时候你看看她会什么,若能通才艺那更是好,她就交给你调教了。”
那女子轻巧一笑:“我带出过多少货了,哪个刚来的时候不装得跟贞洁烈女一样,心里藏着逃跑的花花肠子。任她有多少心思,我都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那女子的笑意中满含着掌控与权威,看着她的眼中也净是肆意。那男子见她似乎胸有成竹,不免笑着感慨道:
“娘子,我当初说什么来着,跟着我庄兴安混,日后一定有你好日子过。现在你手下有的是供你调教差遣的好货,她们想有好日子过,不都得求你这个大娘子松口吗。”
那女子漫不经心地睇了他一眼:“你若有良心,就该记着你当初起家的时候,是谁不管不顾地帮你。
我为你卖身卖了这么多年,手下又替你管着这样多人。就算来了再多好货,你也不能宠着新的忘了旧的。”
那名名叫庄兴安的男子释然一笑:
“她们岂能跟娘子比啊。当年我穷得毛干爪净时,若没有娘子,我岂能混到如今这个地步。没有娘子就无我今日,何况你也没什么好不知足的了……”
“你若是在普通人手上,顶多卖上个十年就该被丢了。哪像我庄兴安这样记挂着夫妻情谊,不仅没丢了你,还让你替我调教着这样多好货。
何况当年若无我在后头牵线搭桥多方打点,你也难有这穿金戴银的风光日子。”
“呸!放你娘的屁!你牵线搭桥不容易,我当初卖身子就容易了?你可该谢着我汪若梅心里是真有你,为了你我什么都能干……”
“那是自然,我记挂着娘子的好处呢。我手下这么多替我调教好货的女人里,娘子不是一直都排老大吗,她们哪一个不得对你点头哈腰……”
“算你有点良心。”
沈婳伊看着他们这对夫妻上演着浓情蜜意的戏码,只觉得无比令人作呕。她的身子正发着软时,那男子话锋一转,又把话头提到了她身上:
“今天那万夫人都说了,定要亲眼看她被人轮着糟蹋心里才解气。唉,我还头疼呢,若是使多了,不能当成雏卖了可怎么办。”
“只一两次不妨事。你手下那些新人哪个不是装成雏卖了好几次了。反正我们有的是法子让她们有落红,那些个官老爷都不会知道。”
万若梅边说边啐了一口:“这些官老爷也尽是贪多嚼不烂的,以为女人是树上结的果子吗?三天两头都能结个新的雏儿下来给他们啃,哪儿那么容易。”
“男人不就好这口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庄兴安嘿嘿一笑。
“雏儿不够多,有法子瞒不就好了。这么长时间了,我们还不懂男人吗?娘子你回头多调教调教她,让她有雏儿的情态就行了。调教好了且让我试试,看看装得像不像……”
“呸!你个死人!我就知道你盘算这个!”
万若梅咒了他一句,随即低首沉思道:“不过你也是的,手上认识那么多官老爷了,偶尔也该劝劝他们好歹留个活口。
别一时兴致过了头,跟上次那样把人直接整死了。我们调教一个好货出来不容易,若三天两头都死一个,这怎么吃得消……”
“哪一次我没提前交代?但娘子你也知道那些官老爷横得很,只要银子给够了,他们若真上了兴致,又岂是我们三言两语能劝住的?反正银子赔够了不就行了,死了就再往后院里埋……”
听到这里,沈婳伊才知晓这对夫妻所开设的藏春楼是个见不得光的暗娼院子,专给达官贵人取乐。
教坊司里的女娘虽然凄惨,但再如何至少能保住性命。若是进了这里,人命都能被当成货物买卖。
这里是个十足的肮脏之地,难怪上不得台面,所有的手续都不会在明面上。死了就往后院里潦草一埋,后院里已经不知有多少冤死的枯骨了。
他们处于这其间,居然真不怕冤鬼索命,照旧肆无忌惮。
而这世间惩恶扬善的神佛,有报应能算的地府阴司原来都不在这里,不在人间,不在苦命人中间。
沈婳伊想至此处不免心中凄然,一时都无心思再去听这对奸邪夫妇的谈话了。直到她从感伤中回过神时,那男子忽然眉开眼笑道:
“我想出来了,把她直接排到最下等给那些草民糟蹋多可惜。今日卯时有帮小官爷在我这儿定了两三个姑娘一同取乐。
反正不过是给那万夫人做做样子,把她先送进去,让她在外头听见了解个恨就行。”
“这主意不错,算时辰卯时马上就到了。毕竟是小官爷,让她这样被绑着送进去,不能逗人兴致也不大好。不如把这暖情酒先给她喝了,至少能先应付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