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夜赤红霄无心与她上演惺惺相惜的戏码,只沉着脸问道:“你绑走我夫人,究竟是何意?”
“何意?赤红霄,我刀都擦好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何意了吧。”杨红菲丢开擦刀的手帕,嘴角扬起一抹轻松的笑意。
“上次在大沽未能同你好好切磋,我就一直觉得可惜。而你那个夫人,我也喜欢。今夜索性把两样事都办了,武逢对手,抱美人归。”
“赤红霄,你我作为江湖儿女,也知晓江湖里的规矩吧。自古美人配英雄,赢者才能坐享一切。你今晚要是输了,这美人可就给我了!”
“你!”
赤红霄只觉得她不可理喻:“你借举办大会之便,这般嚣张地强夺武林同道之妻。你当江湖里真没一点王法,竟如此肆意妄为!”
“赤红霄,你少跟我扯皮。我杨红菲就是抢了,你又能耐我何?你的小门派敢与我的昌龙门作对吗?江湖之中弱肉强食,强者才是王法!”
杨红菲话音刚落,便扛起大刀冲了上来。赤红霄用剑扛下她这一刀,两人对峙凑近时,杨红菲脸上戏谑的笑意依旧未减:
“赤红霄,我已经很给你留面子了。你只要有本事赢我,你夫人我就还给你。我杨红菲一向见美人就抢,男女不忌!你今晚可得拿出十足十的阵仗跟我对决,不然……”
杨红菲说到这儿,音调也变得飘然起来:“你夫人从今往后可就是我的了。她还真是好模样,又香又软的。你来早了,不然我还能多亲热她会儿……”
“你!你个罔顾人伦道义的渣滓!”
赤红霄被她激怒到火冒三丈,只觉得眼前站着个臭不可闻的恶棍流氓,跟她没任何一点相像之处。
她奋力用剑抵开她的大刀,杨红菲顺势后退了几步,两人拉开了些许距离,杀气与战意无声地在二人之间流窜。
杨红菲为人张扬惯了,停顿了片刻就先挥着大刀往她这儿试探。大刀的分量并不轻,但杨红菲挥刀一向能灵活地如挥软剑长鞭。
猛烈的刀风阵阵呼啸于耳边,从中掀起的气流似有实体,一旦触碰,亦能乍现血光。哪怕死士杀手出身的赤红霄身手敏捷如风,躲避起来亦得拿出十二分精神。
赤红霄往常对阵时,就喜好先敷衍招架,等摸清对方出招特点后才直击痛点地一举拿下。
而杨红菲挥起刀来极为肆意,每一击都只为夺人性命,迅猛之余刀光乱舞,似乎毫无章法,也无特点可捉。
赤红霄在她刀下躲避甚久,被她的刀光晃到有些刺眼。
她见她刀法诡谲,难以捉摸,也疲于再继续这样躲闪,因此执剑佯装进攻,趁杨红菲招架之际便退步抽身,飞身上了庭院周边的一棵高树。
杨红菲见她这般久都未上真功夫,不由也有几分恼怒。她凝神聚气,飞步上前就对着那树干奋力一砍。
那树虽高,但毕竟栽于庭内,生得并不粗壮,在她刀下竟被震得枝摇叶晃,树体倾斜,眨眼间便轰然倒在周围的屋顶上,抖下片片砖瓦来。
赤红霄借此立于屋顶处,杨红菲在下对她嘲讽道:“赤红霄,你是孬种吗,还是怕了我杨红菲,到现在还只知道躲,你若是敌不过我不如趁早认输!”
赤红霄知道她心高气傲,出招放话都只为激怒对方,也没选择回话,只是挥剑挑起脚下砖瓦,一片片向她投去。
杨红菲不闪不避,轻松用刀击碎砖瓦后,也借着那倾倒的树干飞身上了屋顶。上了屋顶后,杨红菲依旧选择咄咄逼人地猛攻于她。
她的刀势铮然如若雷霆之响,刀光在人眼前宛若寒雷阵阵,难以找出空隙偷袭她。赤红霄被她逼得连连后退之时,用劲挑起了脚下的几片砖瓦。
趁杨红菲挥刀砍碎砖瓦时,赤红霄身轻如燕地向右一闪,随即俯身探脚,以疾风之势奋力往杨红菲腿间扫去。
她这一扫用了极大的气力,杨红菲正聚力凝神与手中佩刀,身子被她这冷不丁地一击弄得趔趄起来。赤红霄看准时机,趁她还不及再出刀之际对着她的身体猛然一踹。
屋顶本就不如地面那般平坦,杨红菲经她这一踹,身体倒下时不由自控地顺着屋顶的斜坡向下滚落。
赤红霄明白她身手灵敏不得大意,随即眼神一凌,趁她滚下屋顶之前一剑割向了她握刀的右手。
杨红菲在刺痛中下意识地松开了握刀的手。
杨红菲滚下屋顶还未片刻便想起身欲战,她刚站定身子想要再有所动作时,赤红霄几乎是同她一齐下了屋顶,早一步就把剑横在了她的脖子上。
杨红菲见她之后并无别的动作,喘定气后居然笑了起来:“真没想到,我居然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