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霄出发前特地研究了一下北直隶的地图路线,最终还是打算图快,先驾马车往信安镇的方向走到保定。
保定附近水路航运发达,到时只要给金明赋租好客船,他就能顺着水路直达金武门所在的高阳。
赤红霄拿定主意后,额外又租了辆容量甚大的马车,带了五名弟子同她共去武城。
这回少说要在马车上待三四天才能到达中转的信安镇,大家正忙着往马车内塞日常所需之物时,斗衡也从附近集市上拐了回来。
“二公子,上回去医馆给您带药的时候,斗衡身上正好还剩下几个铜板。您先吃点热乎的东西吧,到时上路了就只有干粮吃了。”
斗衡一边说着,一边便往金明赋手中塞了吃食。
装着吃食的纸袋尚且温热,金明赋刚打开那纸袋时,就听见耳边传来斗衡肚子咕噜的声音。
纸袋子里装着几个热气腾腾的包子。金明赋见他肚饿,正想分他些时,斗衡立马摇头如拨浪鼓:
“不用了二公子,斗衡吃点干粮就好了。二公子大伤初愈,您应该多吃一些。”
金明赋摸了摸他的头,一时无言。
赤红霄虽跟他打了包票会把他送回金武门的总部高阳,但给他筹备的行囊和车马都甚为简陋。他如今寄人篱下,又不好抱怨些什么,只能将忍下来。
而赤红霄好若不知这面上当虚与委蛇的好赖一样,一直大张旗鼓地往沈婳伊所在的车马里塞东西,弄得很是高调铺张。
“夫人,此回要走很久呢。等到了武城,夫人总得有几件好衣裳更换。被褥放好了……夫人怕冷,这是斗篷和冬衣。还有夫人用来涂面的脸霜和胭脂,夫人喜欢的首饰,夫人路上想看的书。”
赤红霄没过一会儿,就把沈婳伊所在的马车塞得满满当当。
沈婳伊缩在马车内,只感觉赤红霄恨不得把整个屋子都搬空了塞她马车里,省得她路上缺了少了。
“一路上只吃干粮糕点太干燥了,我还是备了一些新鲜果子的。夫人爱吃的糕点也带些去吧,夫人路上会不会生病啊,要不顺带备点常用的药……我看看还缺什么……”
沈婳伊差点没被她塞进马车内的东西给埋了,她见赤红霄还在马车下苦思冥想,故作无奈地抱怨了一句:
“唉,红霄,你这几年怎么净在细枝末节的东西上钻牛角尖,到现在了都没把我最想要的东西带上来。”
赤红霄顿时发蒙:“夫人最想要什么?”
沈婳伊笑靥如花地对着她张开了双臂:“马上就出发了,我最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上马车来呀。”
赤红霄心领神会地跳上了马车,与她紧紧地相拥在了一起。
春节过后冰雪消融,路上虽无积雪,但这几日却正逢冷雨连天。湿冷的水汽好似能顺着肌肤渗进骨髓里,在赶路的时候多少让人心生烦闷。
因此当众人赶到了可以中转歇息的信安镇时,所有人几乎都松下了一口气。手下的弟子寻好了合适的客栈后,众人各自去了对应的房间。
沈婳伊刚吩咐店小二烧些热水,扭头就见赤红霄一脸沉闷的模样。
她笑着捏了捏她沉下来的脸,启口问道:“你跟金二公子是不是有什么仇怨啊,不仅给他的马车和干粮是差的,这一路上也没给他几个好脸色。”
“这几日连下了好几天的雨,本来赶路就烦了,我从哪儿挤出来好脸色给他。”赤红霄撇了撇嘴。
“我这叫帮夫人拉拢他和斗衡之间的关系。知道什么叫患难见真情吗?我对他越是敷衍凑合,就越能衬出斗衡的上心。等他到了高阳,不得多予些信任和好处给他。”
“真的只是这样吗?我总觉得你对他似乎有私仇一样。”
“我对他哪儿有私仇啊,我那是对金武门二当家有私仇。”赤红霄见沈婳伊已经看出了端倪,也懒得藏自己的小心思。
“夫人你不知道,之前金武门二当家前来拜访我的时候,为了拉拢我还想给我说亲事呢。
他一开始以为我是男的,说的是他家三小姐。知晓我是女人后,就给我说了他家的二公子。”
“本来呢,这事儿我是不放心上的。直到见到那金二公子后,我才明白那老头没安好心眼子,他居然想给我赤红霄配那样的病秧子。要不是因着他死了,我非得骂他几句,呸!”
沈婳伊被她那愤愤不平的模样逗得发笑:“你也不能怪他只给你说二公子。
那金武门掌门膝下就两位公子,大公子已经娶妻生子了,只剩下二公子尚未婚配。他不给你说二公子,难不成让你去和大公子的正妻大眼对小眼不成?”
“那也不能寻个瘦猴一样的病秧子给我啊,还不如把他家三小姐配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