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完二人各自躺在自己床上,邓早早絮叨的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咱们明天去地里看看,再施一次肥差不多就要下种冬小麦了,得空再找老村长问问村里有没有谁家有猪崽子卖,还要去山上,多摘些艾叶回来,咱们这冬季一到天就阴冷的厉害,到时候就不好找了,柴也要备足......”
叶寻州静静聆听着他的声音,直到他说着说着睡着了,屋里只剩他们平稳轻浅的呼吸声。
晓得小俩口从娘家回来了,隔日老村长就拄着拐杖找了过来,不巧,小俩口吃了早饭就下地去施肥了,老村长打了个空,他闲来无事也不着急回家干脆围着村子慢慢转悠了一圈。
九月是冬小麦下种的季节,现在村民们都不忙,许多人都趁着农闲这段日子去外头做工补贴家用,在地里施肥锄草的大都是妇人夫郎跟年岁不大的孩子们。
柳家两个小哥儿一看到邓早早就蹦跳着跑了过来,“早哥哥,寻州哥哥,你们来的好晚,我们都来好一会儿了。”古灵精怪的月哥儿仰着小脑袋笑嘻嘻的看看邓早早再看看叶寻州。
看了几眼夸张道:“哇,寻州哥哥比以前好看了,早哥哥你给寻州哥哥吃了灵丹妙药吗?”
邓早早戳了戳他的脑门,好笑道:“你还知道灵丹妙药啊!”
月哥儿挺起小胸脯,“我听大夫说过就记下来了,灵丹妙药什么都能治好的,所以寻州哥哥的腿...呜...呜呜...”
他话还没说完就让星哥儿给捂住了嘴,星哥儿看向叶寻州,一脸歉意,弟弟年岁小不懂,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邓早早也紧张兮兮的望向叶寻州,怕他被月哥儿的无心之言伤到自尊。
只见叶寻州一脸平静,眼神柔和,抬手踟蹰一番后摸了摸两个小哥儿的脑袋,自然岔开了话题:“还没谢谢你们,你们把小鸡小鸭喂的很好,多亏了你们,谢谢。”
这样的叶寻州让星哥儿感到惊讶,这还是叶寻州第一次跟他们说话,而且还是道谢的话,村里的小伙伴都说叶寻州又凶又坏是灾星,把他家的人都克死了,不能跟他亲近,不然也会被克。
可早哥哥跟他在一起生活,一点事也没有,寻州哥哥虽然不爱说话,周身散发一股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但他是很温和的,一点也不凶。
星哥儿撇撇嘴,都是乱说,叶寻州才不凶不坏,也不是灾星。
邓早早抿嘴笑了。
月哥儿扒开他哥哥的手,蹦跶到叶寻州身侧,小手牵住他的手指,“不用谢,昨天早哥哥已经给我们吃了糕点,哥哥说,是谢礼,既然我们收了谢礼,寻州哥哥就不用再道谢啦!”
童稚的嗓音软软奶奶的,清澈双眸被阳光照射成深棕色,叶寻州的两根手指被幼童柔软的小手包裹住,干净温暖的热意从指尖缓缓蔓延进内心深处。
很久以前,叶寻瑾也是这样牵着他的手,一双干净明亮的眼睛总是充满了好奇。
这次叶寻州没有沉浸在往昔的回忆里,苦涩是有,已经发生的事,不可能会忘记,可他更愿意去想那些曾经的美好。
叶寻州眉目捎带丝丝笑意,声线温和清朗:“月哥儿很厉害,很懂事。”他抬头看向星哥儿:“星哥儿也很厉害,你把弟弟教的很好。”
他唇角微微上扬,两个孩子被他夸的脸红,眼睛亮亮的看着叶寻州,扑闪扑闪。
两亩地施起肥来不算麻烦,小俩口一上午就弄完了一亩地,今天下午就能把剩下的地都给施上肥。
临近正午,小俩口跟柳家人一块准备回家。
柳大壮上头的老人都不在了,跟他一块的汉子是他弟弟柳小壮,柳小壮比他小两岁,今年正三十,兄弟俩长相一样的憨厚,不同的是柳大壮性子爽朗,而他弟弟性子跟长相一样憨厚。
顺着道柳家人进了村,小俩口沿着小道继续前行。
刚吃完午饭,老村长就来了,拄着他的拐杖慢悠悠闲庭散步。
“叶阿爷。”邓早早双手往围兜上擦了擦上前扶着他进了院子,“吃过没?”
叶寻州干巴巴的喊人:“阿爷。”
对于老村长,叶寻州总是带着愧疚之意。
老村长不在意,笑呵呵的应了声,“吃过了,晓得你们回来了我就过来看看,没别的事。”
他拍了拍叶寻州的胳膊,“病了一场,人又瘦了,瞧着精神倒是好了不少,日后要放宽心,把身子好好养起来,知道没?”
“知道了。”叶寻州乖巧的点点头。
老村长还真就是来看看,看完人又晃悠着走了。
下午上地里施肥施到一半,邓早早忽然一拍脑门,“啪”的一声,把自己脑门都给拍红了,叶寻州丢下铲子瘸着腿还走的飞快,攥住他的手,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红红的脑门:“被虫子咬了?”
“嘿嘿。”邓早早傻兮兮的笑着,“没被咬,就是突然想起来忘了问老村长猪崽子的事。”
叶寻州:“......”
就,有点傻,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