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户城市大酒店的旧馆就是这种几乎可以立刻放出去拍鬼片的空空荡荡,唐泽瞬走上地板的时候甚至听不到自己的脚步声。
“要是你觉得这样很恐怖的话,我可以通过耳机播放水琴配乐。”
安静了半个晚上的赛巴斯蒂娜终于冒出头,通过唐泽瞬植入耳骨的耳机开始发言。
“或者我来给你切换对抗催眠的干扰音频?”
人工智能在操持基金会后似乎又活跃了一点,在今天唐泽瞬明显没有拉她来做搭档的时候也主动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虽然在原来的世界用到这个的时候很少,但在乌丸集团还在的这里,小瞬会觉得有干扰音频的时候更安心吧。”
唐泽瞬没有回话。
摄影师对着出声必然会有回音的走廊翻了个白眼,抬手在左耳敲了两下。
与自己启动耳机功能不同,赛巴斯蒂娜放出的声音很低,几乎压在唐泽瞬听力的分贝下限——人工智能在这方面总是能做得很好,也不知道是不是乌丸集团工作的时间也需要负责这些事项——所以这个真心不怎么好听的声音也不至于影响他对环境的判断。
甚至都遮盖不了旧馆窗户被雪团敲打的声音。
人工智能明显为了唐泽瞬的回应高兴。所以赛巴斯蒂娜调整完了干扰音频的音量,转过来就展开了新话题。
“小瞬,我觉得我们可以去旧馆的酒窖找找看。乌丸集团选择酒名作为代号以后,在行动中也开始特别喜欢跟酒扯上关系。”
“尤其皮斯科这种老人,总是会有一些我不理解的仪式感。不管是想要甩脱行动失败的责任,还是给自己找个终结的地方,周围环境应该都会多点酒。所以小瞬,我们去酒窖吧!”
人工智能觉得自己起到作用后就兴奋起来,去酒窖这个建议被她来来回回念叨了几十遍。
唐泽瞬在骚扰中咬着牙先摸清了旧馆现在的一层格局,给自己确定下了逃跑路线,然后才在赛巴斯蒂娜迫不及待的催促中,踏上通往地下酒窖的台阶。
“皮斯科,你是不是真的老到眼睛都不好使了,居然会跟组织说发现了逃离的内部实验体,还成年了?”
琴酒复述皮斯科的话,觉得自己都要笑出声来。
乌丸集团的目标放在那里,实验体当然不可能局限在组织要无痕迹谋杀的对象上,更多的,是贝尔摩德这种和BOSS具备血缘关系的人。
人造出来的人。
但这是几年之前的事情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位先生年龄实在太大,最近十来年的实验体寿命越来越短,而且几乎都是同样的死因。
在药物试验没有到达身体极限以前,实验体们就先爆发了未知的基因病,死成埃博拉病毒感染之后一般的一滩。
到了三四年前,更是连制造那位先生的克隆人都成了不可能任务,让组织的研究所只能放弃耗费金钱但相对安全的手段,转头去寻找其他能成为实验体来源的主要方法。
琴酒对此印象深刻,也是因为行动组的麻烦在研究所实验体这码事后指数级暴增。
所以,见识过当时研究所到底有多崩溃的他半点儿都不相信皮斯科这话,只当这位已经要被BOSS排除队伍的老头子是因为谋杀失败精神崩溃,知道直接求饶没什么用途于是开始信口胡言。
“琴酒!”皮斯科的声音已经完全是在哀求。
“我真的看到了!你可以去问贝尔摩德,我们都看见了……而且他绝对不是什么贝尔摩德的远方血亲!绝对的!”
琴酒完全没把皮斯科这些和前面一样的话听进去。
他反而开始关注起周围的声音。
这里是酒窖,保持低温的空调一直在运作,于是有嗡嗡的压缩机声响;皮斯科絮絮叨叨的求饶存在感鲜明,遮蔽了他呼吸的声音;他来前皮斯科正试图上传什么消息到组织内网,于是电脑的风扇声存在也理所应当。
背后楼梯有伏特加守着,所以门后的声响也只有一个呼吸声——
“他认识我!真的!”
——位置不对!
“他对我满是杀意地在笑!”
琴酒当即往前一扑一滚,带着皮斯科两个人滚向架子!
“他是单独盯着我在笑!单独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琴酒一时来不及转头,只听到皮斯科开始惨叫。
背后来人也被藏酒困住手脚,没有紧跟着连发子弹。于是他也来得及转头,从木头和玻璃的缝隙间看清来人的脸。
……
皮斯科确实没看错也没说错。
那是充满乌丸或者说温亚德家特征的,和贝尔摩德几乎一模一样,只差在细微的性别区分上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