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唁厅正中间，游杼的遗像摆在高台，其下则是一个黑色的棺木，里面放着游杼的身体。

温怀绪几人被工作人员压着坐在下面观看。越至理悄悄告诉几人自己看到周围怨魂遍布的景象。他们也不敢完全相信自己的感官，所见不一定真实。

台上的主持正欢乐地念着悼词，里面的内容正确率堪堪达到十分之一。听得本来心绪起伏的游父都渐渐平复，毕竟不看只听，完全想不到是在给自己的小儿子办葬礼。

混入工作人员群体的游杼叹气摇头，季元义这是建了一个离职员工再就业中心吗？只是这个配置也太错误了。

当时，从购物厅离开后，他听见广播说什么“宾客已到齐，游杼先生吊唁会即将开始”，这不得赶紧来看看？

只是“宾客已到齐”，游杼琢磨了一下这几个字，季元义是将认识他的人都邀请来了。这是准备试探他？

那就希望对方不要失望，游杼可不想做个扫兴的人。

来到吊唁厅，游杼隐在阴影处观察了一会，最后勾起一抹笑，自然地融入来往的工作人员之中。当然，他也贴心地给两个棺木安排了座位。准确来说，里面关着的怨魂都也算认识他了。

台上的悼词过了大半，这会工作人员正端来酒水。游杼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帮助对方工作。

将七杯看不出原材料的酒水摆在桌子上，游杼弯起眉眼：“请慢用。”

温怀绪下意识皱着眉头，刚刚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朝工作人员看去，对方和其他人一样，放好酒水后按照固定的路线离开。

先前还有些恍惚，这会坐定后温怀绪头脑清醒，发觉不对。他看向一直站在他们这桌的工作人员，“为何我们不坐在一起？”

工作人员理所当然地回答：“您第一次参加葬礼吧，不同的人际关系自然不坐在一起。”

温怀绪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平静地看向其他空着的桌子，那些桌子旁都站在一个黑衣的工作人员。

“那些桌子都坐满了？”

工作人员面带微笑：“自然，认识游先生的都来了。”

他们这里的动静并未遮掩，游父和游栩自然也听见了。他们都明白这里的“游杼”指的是谁了，也明白了这间吊唁厅里那些不可看见的客人都是什么存在。

越至理反应过来，他认识的从头至尾都是被替代后的游少，也难怪他一直面对游少时都有种莫名的信任感。这是因为对方不是人，所以影响了他的心智吗？

只是，若这是那位游少的追悼会……越至理有点慌，这岂不是说明幕后存在更棘手。要知道如果进来这里的人都是认识游少的存在，游少可见过不少的怨魂鬼怪！

另一桌上的游父心情更加复杂，情感上他迁怒顶替自己儿子的存在，但事情发展到现在，他也知道一切也不能这样简单思考。不管怎样，对方作为游杼的那段时间，并没有加害他们，反而送过来的手串实打实救了他们。

他现在只希望自己儿子能复活，一切恢复过往的平静生活，其他的事情他都不愿操心。

游栩在那仔细梳理了一遍游杼的关系网，发现了不对劲，就算排除谈微言，认识游杼的活人可不止他们几个。

酒店里，红毛三人哆哆嗦嗦地打着转。他们先是极其小心地避开保安潜入这间废弃酒店，进来之后他们心中就狂响警报。

本来他们都怂了，准备赶紧把东西随便放个位置就跑出去。只是进来之后，他们就有些迷糊，无法辨别方向。

一番小声讨论之后，几人决定硬着头皮找到酒店中最危险的地方。

“正所谓不破不立，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未明一边疯狂占卜，一边自我安慰。

红毛小李二人更是紧紧地拽着未明，小心翼翼地观察四周。经过一条漫长的走廊时，红毛听见了其他人的说话声音。

几人慌慌张张地互相看了一眼，这条走廊无比的长，依照声音判断，他们恐怕没法在被发现之前逃离这条长廊。

“那有个小门！”

三人这会顾不上其他，赶忙拉开走廊上一间小门，藏了进去。

“这个酒店不是荒废了吗！怎么还有其他人？”红毛吓得只敢在手机上疯狂打字输出。

小李虚弱地打字回道：“有人总比有鬼好。”

未明幽幽补充：“说不定人鬼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