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杼仔细一瞧，这不是他刚离开的那间病房吗？

调查局的人对回到病房的“游杼”仔细检查，然后一脸疑惑。

易寻队长传讯说有人闯来这里带走了游杼，他已去追赶。他们也赶忙赶来，最后只见到了晕倒在不远处一片密林中的游杼。

越至理犹豫地看着面前的游杼，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其余人也在心中觉得违和，例行的检查却没有任何异常。

“之前发生了什么？”本来只是惯例询问，他们并不觉得游杼可以注意到什么，但出乎意料，游杼回答了。

“我看见隰桑了。”游杼两眼放光，神色很是激动，“我要去见他！”

轰地一声，所有人都只觉得脑中一阵嗡鸣，恍然地看向病床上的游杼。

越至理有些结巴地问：“游少……，你记起隰桑了？”

游杼反而露出不爽的表情：“我忘记谁都不会忘记隰桑。”

像是缺失的人设一角突然被补全，其余人恍惚地想着，这好像才是真的游杼，这才应该是真的游杼。

真可惜，两个都是假的，游杼在黑雾一旁饶有兴致地观赏完，做出总结，原身现在还蹲在泥偶里，是颇为抽象的形态。

“你瞧，只要做出符合人们心中的举动，不论真假，都会被认定为真的存在。”季元义语调里带着嘲弄。

只要不偏离一个锚点，其余的行为如何出格，都可以被解释。

是真是假也不重要，只要符合其他人的印象即可被认可。

对此，游杼不发表意见。景象中游父、游栩和温怀绪似乎并不赞同其他人的结论，虽然他们也面露恍惚，但终究还藏着一丝疑虑。

“是你给的那串手串的作用。”季元义似乎知道很多东西，如果没有游杼给出的东西，这些人无一例外会被欺骗。

又或者说，他们自愿接过游杼送出去的手串并带上时就被骗了。

“就算这样，你要如何，将世间真假全都调换？”游杼看明白了这出戏，但不理解季元义背后的用意。

他如果只想自己复活，不必如此大费周折。世界意识加持下，游杼相信对方会很容易占据并熟练操作一具身体，不管是自己的还是他人的，也能顺风顺水地拿到任何想拿到的东西。

目光落在眼前的“游栩”身上，就如同他现在所做的。

而如果他的目的不只是复活自身，而是出于某想彻底解决怨魂存在难题的动机，才进行这些操作，游杼勉强能夸对方一句“实验严谨”。

像是知道别人会有的评判，季元义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游杼：“不，我和你一样，只是觉得一切太无趣了，找点乐子。”

猛然被扣上一口大锅的游杼瞪大眼睛，满心疑惑。他神情无比真挚地回看，表明自己绝不是什么反社会的病态存在。

虽然他不是人，但也没有那么不干人事。

“我找乐子的方式和你天差地别。”游杼承认自己喜欢一些有趣的事物，但他寻找乐趣的方式和角度和对方差很远。

季元义自顾自继续说道：“底层逻辑是一致的。”

游杼颇觉冤枉，底层逻辑就差了很多。他清了清嗓，正准备和对方好好聊聊自己找乐子的手段以及背后潜在的大道理。

但是季元义显然拒绝听他不想听的话语。

翻涌的黑雾离游杼更近了一些，他挑了挑眉，这是打算先礼后兵？

游父缓缓走动，可惜操作这具身体的魂魄没有季元义那般熟练，很快就摔倒在地。透明的魂魄从身体中飘出，最后融入黑雾之中。

而那具身体就这么倒在游杼面前，游杼蹲下身瞧了瞧，用的特殊木头雕刻成人形，上面画了许多咒语。

“我只是想问你。”季元义淡淡地看向游杼，说到这，他顿了顿，看向一旁的黑雾。

这片黑雾突然朝他攻击来，季元义发现自己短暂地失去了掌控权。

灵魂从躯体里飘出来，季元义看了一眼因承受不住波动的力量而崩溃的躯体，又看向游杼，“你瞧，我将最好的材料都给你塑形，我没有恶意。”

确实，这具身体不止能承受游杼的力量还能进行力量封锁。游杼淡淡地看着这具有着游栩身形的躯体一点点裂开。

一旁的黑雾之中缓缓走出又一个熟悉的人形。

往一旁瞥了一眼，游杼有些想叹气，怪不得那人灵力总是无端透着虚弱，将自己的力量分割了这么多份，就算是充满生机的灵物也得耗费很久才能复原。

季元义露出些许意外，之前他和叶杳交过手，最后时刻吞噬了对方的一点灵力离开。现在看来，那是对方早就想舍弃的灵力。

虽然同样是无生命的物质凝成的人形，但这次或许是形象不同，有着“萧疏”容貌的人形，无端能看出几分张扬。

游杼笑着和对方打了声招呼。这团物质依旧无意识不言语，只是走到游杼身旁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