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温凉的手指覆上温长安腿肚子那一刻,他的汗发都立起来了,实在是太冷了。
——啊!
但是当略带薄茧的手指一用力,温长安忍不住叫出了声,真他娘的太痛了!
“这是合阳、这是承筋、这是承山...”
夜凡并没有因为温长安的惨痛而停手,因为他发现这小子的经脉真是又虚浮又堵塞。
若是不把药力揉开,这下温养经脉的药久了而久之会酝酿出药毒,将他的经脉彻底堵死。
一边按揉,夜凡一边说道:“温少爷,记住了吗?”
温长安被痛的眼泪都出来了,他哪里还知道夜凡在说什么?只能够嗯嗯啊啊的含糊说记住了。
等到一通按下来,温长安坐到餐桌上已是未时一刻,等待他的只是一些残羹剩饭。
在这里齐天可不惯着他,必须要将他这一身富贵性子磨平。
就这样,从小金尊玉贵的温世子满腹心酸的捧着瓷碗,就着冷却的菜肴硬生生的吃了两大碗的米饭。
真的是太饿了。
吃完饭,他还得在齐天凌厉的眼皮子底下去洗碗刷锅。
干完这些事情,他一屁股坐在小院的水井边屋檐下的台阶上,撑着下巴,思索着打明儿起他不来了行不行?
但是一转头,就见着了齐天似笑非笑的眼眸,他立马寒从脚板心起,讨好的露出一个笑容:“小天哥!”
齐天亲切的关心:“累吗?”
“累。”
“明儿还来不来?”
死亡凝视下,温长安挤出笑容:“来、来,必须来!”
未时三刻,在齐天的眼神下,温长安提起他的寒铁枪走向了烈日炎炎的练武场。
顶着烈日,温长安马步微扎,推枪出鞘,在寒铁枪离手那一刻,他迅速的握住枪尾,然后以身驭枪,先是抖枪、然后退步扣枪、虚步抱枪、退步横枪、龙形抱枪、虚步劈枪...
齐天不喊停,温长安不敢停。
顶着烈日,他一遍又一遍的练着基础十三式。
也不知道演练了多少遍,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了抖枪、扣枪、抱枪、横枪...然后绞杀。
即使手都快要抬不起来了,他还是咬着牙坚持。
直到齐天喊停,他才敢放下手里的寒铁枪,吞咽着干到冒烟的嗓子,在齐天的眼神示意下,沿着练武场慢走。
直到气息平稳,才敢接过齐天递来的温水,大口吞咽。
齐天敢这么训温长安,也是因为他已经练气大圆满,若是他只是个寻常的普通人,齐天自不会一上来就这么高强度。
约莫片刻钟后,齐天踢了一脚已经软成一滩泥的温长安:“起来,继续。”
酉时四刻,日暮西山,齐天才喊停:“回去吧,记得睡前泡个澡然后自己舒缓经脉,明日准时来报道。”
温长安收起寒铁枪,摇摇晃晃的出了佘府的大门。
好在一出门,就看到了镇南王府的梁护卫长。
他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呐!
“梁叔~”
梁护卫长已经被主子打过预防针,所以很淡定的让手下的护卫将他抬上宝车,这才向夜凡拱手告别。
盛夏午夜,佘白与齐天坐在院中凉亭中对弈。
佘白绞尽脑汁的下了白棋,看着棋盘上被黑棋死死围困的白棋,在落完一子之后,忍不住摩挲着棋罐中温凉的白玉棋子:“温小子就是富贵堆里养出来的金镶玉,你这么高强度的训他,不怕他受不了苦、然后恨你吗?”
“恨就恨吧,又有什么关系呢?”齐天看着白棋已经进入自己的诱饵位,悠闲的将黑棋落到绝杀点上:“我与他也不过这短短二十年的缘分,等到金钨秘境结束,我们就会离开鹤飞仙洲。”
若是能够在这段时间内,将温长安调教好,也算是给娘的晚年做了一个保障。
温长安能够争气的进入元婴期,不管如何,人老迟暮之时,娘在皓月王朝也不会太难过。
也不必再为家国所操劳,至少温家还有一个顶门人。
而这,也算是自己全了她的生养之恩。
黑棋落子,白棋满盘皆输。
佘白不服气的说道:“不行不行,这盘我输了,必须得再来一局。”
齐天瞧着这个臭棋篓子不服气的样子,轻笑一声,又要面子又要自尊心...白白,还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佘白听着耳边那一抹笑声,立马横了一眼:“怎么有意见?”
自打上次喝过老曼峨,齐天就长记性了。
下棋最多放一两颗棋子的水,不敢多放,不然又要被训了。
齐天立马用手捡拾棋子,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当然没有呐!跟白白下棋,可是我的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