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后,你们俩依然暗自苟且暗通款曲,哪次兄长来找我不是拿我当幌子,实则是去与你私会!”
贺皇后所说丝毫没有对木贵妃产生一丝威胁,木贵妃依然气定神闲,慢慢地说:“那你大可告到陛下面前,可你知道你不能。因为那是你的兄长,你的母家。若是让陛下知道了贺华亭与他的妃子有染,”木贵妃的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随后一字一字地叫出了贺皇后的名字,“你觉得你作为贺家的人,能不受牵连吗,贺华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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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久往来滇宁郡好几趟,费了好一些门路,才进到了鬼市,在一家铺子里询问起了古滇王的画像。那铺子的主人苟爷知道前段时间刚出了四爷的事,便先稳住了石久,说:“这位爷您稍等,我去库房里给您找找。您也知道现在这画像属于禁物,不好放在台面上。您喝盏茶,我去去就来。”
苟爷给店里的两个伙计使了个眼色,自己向鬼市深处走去了。他自然不是去什么库房找画,而是去见了这鬼市的主人。
“主子,店里来了个南风人,想要古滇王的画像。”
“又来?这次来的是什么人?”鬼市主人背对着苟爷,语气中没有任何的感情。
“回主子,听介绍他来的朋友说,这人是泰康贺家贺华亭的手下。”
鬼市主人没有说话,只做的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苟爷领了意,正要起身离开,却被鬼市主人身边站着的随从喊住了。
“主人,不可。咱们只把他打发了就是,若是因为此人与贺华亭结下仇,只怕会引火烧身啊。”
“无妨。本来咱们蛰居在此,是没有必要掺和南风的朝廷权斗,可如今……”鬼市主人抬了抬手,示意苟爷:“你先去
吧。”
待苟爷走后,鬼市主人缓缓起身,从旁边架子上的一方雕花紫檀匣中,取出了一卷宣纸展开,一个十五六岁的儿郎的面庞展现出来。
“若是让贺家知道了王妃的秘密,咱们哪还有脸去见王兄!”
鬼市主人身边的年轻侍从提醒道:“可是贺华亭派人来寻画,怕是已经起了疑心啊……”
“玄乙,你亲自带一队人去泰康,不要轻举妄动,只留意王妃与笙儿的一举一动就是了。若他们有麻烦,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保护她们!”
“是,主人。”
石久遇难的消息与贺皇后的信几乎是同一时间送达贺府的。死士丁陆低着头,正等待着贺华亭的勃然大怒。
“我这个妹妹和我这个外甥女,什么时候才能不给我惹麻烦。”贺华亭的脑子里在飞快的权衡,一边是贺家,一边是木贵妃与太子,这让贺华亭一时间陷入了两难。若是帮贺皇后处理掉风雪霁留下的尾巴,无疑就是放弃了太子;可若不帮风雪霁,那么一旦她暴露,又难免会牵连到贺家。
丁陆见贺华亭闭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只好试探性的安慰道:“侯爷,还是有好消息的,在昌县盯着长公主府的人总算没有白忙活。”
贺华亭“嗯”了一声,没有多说话。大约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贺华亭终于权衡好了利弊,缓缓睁开了眼睛露出一道阴鸷的目光,吩咐道:“有两个人你去处理掉,注意不要留下痕迹。一个是太子身边的春才,如今关在刑部大牢。另一个是春才的兄弟,叫秋冈的,就在长乐坊的地下赌庄。”
“是,侯爷。”
“对了,赌庄现在是谁在看管?”
“回侯爷,是夏衡。”
“连自己手下的人都看不住,秋冈都已经不姓夏了他还不知道呢。换个得力的人上去吧。这个滇宁郡的鬼市又是什么来头?”
“那鬼市在古滇王族的旧所之下,卖的也都是些以前王室的旧物。可这鬼市的主人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无人知晓他的身份。”
贺华亭并没有像丁陆想得那样对石久的死勃然大怒,而是饶有兴致地说起了当年古滇灭国时的惨状:“当年,陛下派大军攻打古滇,敌众我寡,本可轻易吃掉古滇,可古滇王却将古滇秘药投入河中,使我大军中了毒,就连宫里来的医官都解不了。若不是长公主送出了解药又杀了古滇王,今时今日咱们都没命在这说话了。古滇王虽死,但他的两个弟弟却是一个跳下悬崖,一个葬身火海,按理说是没命活了,可当时的两具尸体一个摔得面目全非,一个烧成了焦炭,倒也不能有十全的把握……”贺华亭随机露出了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招呼丁陆到身旁,吩咐道,“你告诉皇后娘娘,让她在宫里……”
“是,属下告退。”
丁陆走后,贺华亭又捡起手边的信,看了一遍后扔进了火盆。看着火苗一点一点吞噬掉信笺,贺华亭喃喃道:“贺家多的是女郎,不要以为天象说自己是祥瑞,就真把自己当祥瑞了。今日是祥瑞,明日就可以是不祥。所谓天象,不过在我贺华亭的手里……”
贺华亭对自己的安排十分满意,在贺府的花园里哼着小曲逛着园子,逛着逛着,便逛到了凤鸣小筑。这是一贺府最偏僻也是最小的一个雅院,如今大凤和弟弟谷丰正住在这里。
贺华亭推开门,正好看到大凤正在哄谷丰睡觉。大凤虽然在侯府住了几天了,可她不能随意行走,又要照顾谷丰,所以也顾不上什么梳洗打扮。
“侯爷?”大凤放下谷丰,起身相迎,为了不影响谷丰休息,大凤刻意压低了声音。
贺华亭点了点头,见谷丰已经睡下了,便招呼大凤到院子里说话。
“侯爷有何吩咐?”
“萧风笙后日就要启程回昌县了,明日你知道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