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驳已经开始混乱了，分明已经重开了周目，可是「小丑病毒」肆虐身体的痛苦，被「罗宾犬」撕咬的回忆，被超高速的激光切割的痛苦，被海水淹没的窒息感，被热视线穿脑的感触，一次次地死亡似乎怎么也无法抵消。
“我别无选择，布鲁斯！我别无选择！！！”压制许久的情绪终究崩溃了，瞪大的双眼里布满血丝，表情堪称狰狞，“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的决定是对的吗？我不该来这个世界对不对？或许没有提姆·德雷克一切还不至于发展成那样为什么？为什么最后的结局只能走向灭亡！我们的世界做错了什么？凭什么要拿我们作为游戏的棋盘和棋子！！！为什么不可放过我？好痛！布鲁斯！为什么要杀我！”
【检测到玩家精神阈值抵达临界点，开启人性化安抚模式，请安心入睡，等待精神状态恢复正常数值】
【温馨提示，由于玩家的精神状态时刻处于红线，该副本结束后建议玩家使用游戏特有的功能启用关怀政策恢复自己的情绪与精神状态】
提姆的爆发是所有人没有料想到的，不，或许可以预料，如果说一个人在反反复复的经历死亡，看不见自己的出路，只能不断的用死亡去寻找希望。
那是最绝望的事。
所以，当他直接倒地的时候，距离算是最近的迪克连忙反应过来，接住了昏迷的弟弟。
“他昏过去了。”
芭芭拉痛苦的大喘气，她自责的开口，“或许我们不该逼他的，那种记忆太痛苦了，我们不该一直逼迫他承认，逼迫他回忆……”
“可是…我只是觉得，我们是一家人，他不该隐瞒我们…对不起……”史蒂芬妮的声音听上去带着浓浓的哭腔，转头看，她也的确在低头啜泣。
可以重新去改变过去，听上去是多么幸运第一件事啊？就像是神明赐下的祝福。
然而，假设这个能力必须是在死亡的基础上进行的，又何尝不算是一种诅咒？
达米安低下头，他还没有来得及质问提姆，为什么不早点过来与自己摊牌，哪怕什么都不说，来找自己寻求帮助也好啊。
“不，是我的错。”主位上的布鲁斯起身，这句呢喃无人听见，他冷着声音开口，“先带他去蝙蝠洞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提姆昏迷前的质问让布鲁斯感觉心痛。
这个能力为什么要放在他的孩子身上？为什么要让他的孩子一次次经历死亡，为这个世界谋求一线生机。
他也想问，如果有神，为什么要这么残忍。
徬晚，月色浓厚之际，提姆从自己许久未曾趟过的卧室醒来，晚风微凉，吹入房中，白雾一般的纱帘随着那阵阵微风晃动，使我不由自主盯着投射入窗的地面阴影出神。
“怎么？思考人生？”达米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大脑一片空白，有点难以思考问题的我这才渐渐回过神。
我在这里干嘛？
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为什么小崽子会在这里？
我不该在瞭望塔执勤吗？
似乎是提姆一头雾水的模样太过显眼，随啪嚓一声随手打开灯光的达米安耻笑一声，“干嘛故作姿态，我没有想和你单独聊聊那些事的想法。我也不想质问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白色的灯光一瞬间刺入提姆的双目，没有提前心理准备的他不得不在如此炫目的白光中闭起眼睛，用手遮住那些光芒。
“臭小子，你到底想干嘛？我在家里睡的好好的，过来吵醒我的明明是你吧？”说实话，提姆此刻并不能理解这个小屁孩具体想表达的含义，他今天的行程安排里，本该去阿卡姆看望布鲁斯的。
“你在家里睡的好好的？”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问题，达米安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你记得几个小时前发生了什么吗？德雷克。”
提姆翻了个白眼，“我当然记得啊，你想考验我记忆力？”撑起身子在床上坐起来，提姆的语气倒也没有那般不耐烦，“我在瞭望塔执勤，你知道的，布鲁斯现在情况特殊，我暂时替代他在正义联盟的工作。”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用词有什么不对，那种理所当然的口吻，甚至于什么‘布鲁斯现在情况特殊’的说法，最重要的用词是‘正义联盟’而非领袖都叫达米安非常明显的感觉出面前这个人的异常。
“德雷克，你到底怎么回事？父亲居然说你的身体没有大碍，你的确没有大碍，你只是疯了。”
“小崽子，你是想在这个时候惹怒我吗？”提姆也怒火中烧了起来，在他的印象里，布鲁斯因为小丑病毒的事已经被折磨很久了，最近的治疗才鲜有成效，这是为数不多令他感到开心的事。
他很清楚由于这些事家里人有多心累，小崽子也自责于他的疏忽大意，令布鲁斯感染了病毒，只是这不是他迁就这个小屁孩无缘无故搞事的理由。
他们都很累，但他也很累啊！
等等……
“小崽子……你……什么时候长高了？？？”
这还意识不到有问题，踏马的两个人都是傻瓜了！！！
也没有一阵鸡飞狗跳那么夸张，作为险些变成小丑的蝙蝠侠的助手，提姆的性格足够冷静，他们很快就回到蝙蝠洞，并把这件事告知了面前的蝙蝠侠。
坐在检测仪器中，等待扫描结束，一通下来，蝙蝠洞电脑的先进技术并没有发现提姆的身体有何问题，以至于影响到大脑的记忆中枢。
“呃，我认为不是记忆出了问题，而是我可能并非你们的提姆·德雷克。”
以现有的线索及数据推测，提姆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平行宇宙嘛，他的布鲁斯也研究过这个。
尽管不清楚这个世界的走向，为什么这个蝙蝠侠的衣服是灰色的，迪克甚至穿着军装，小崽子的制服也不大相同，每个人的颜色都更新深邃，可他认为这都能用平行世界的差异性解释。
布鲁斯微微皱眉，“我通知了扎塔娜，他很快就会抵达。”
已经偷偷成立的黑暗正义联盟提前被他呼唤了出来存在一定的风险，然而布鲁斯没有办法，如果机器检查不出毛病，那么有极大概率是神秘侧的问题。
对此一窍不通的他只能寻求小扎的帮助。
深夜十分，已然不需要夜巡的领主蝙蝠一家开始了许久未有的熬夜，待到向火急火燎赶到蝙蝠洞的扎塔娜女士详细说明后，神秘侧的检查评估开始了。
一段时间过后，扎塔娜额头微微冒汗，单独来到布鲁斯面前。
“具体是什么情况？平行世界的同位体记忆混乱？还是说是他们的灵魂交错了？”
扎塔娜摇了摇头，“不，都不是。”
她的眼神中划过心疼，由于探测灵魂的缘故，她也被迫读到了这个孩子最深刻的回忆，尽管目前这个孩子的状态想不起来。
“布鲁斯，你都知道神秘侧有转世轮回一说，而他，提姆，他曾经是另一个世界的蝙蝠侠的提姆。因为某些原因，他死了，他们的世界似乎完全被毁灭了，于是灵魂被我们世界的死神捕获，重新转世来到了这个世界，成为了你的提姆。”
“你的意思是？”
“没错，我在他身上检测到另一个世界的能量，并且，还有约翰的魔法锚点，两者似乎由于某些问题，在他精神崩溃之际与另一种特殊的力量融合，导致他的记忆被前世覆盖，不过他仍旧是他，这点我可以保证。”
“对他的身体有损伤吗？”布鲁斯望向不远处被其他孩子围起来的提姆，“他会想起现在的记忆吗？”
“不确定。”
布鲁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又把自己想到许久的问题问出：“那么，他可以轮回重新回到过去改变历史也是因为他身上有多种神秘力量？”
“这个可能性很大，不过暂且没有确定的根据。”扎塔娜说完想起来提姆的记忆碎片中的某些信息，“他之前是被自己的蝙蝠侠杀死的，而现在那个蝙蝠侠，他也来到这个世界了。”
狂笑那个疯子的形象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布鲁斯的眼神变得深沉起来，这就是那家伙称呼提姆为自己的小鸟，并自称爸爸的理由？不过杀了自己的孩子，这种人怎么配做自己孩子的父亲。现在提姆是他的！
不过经过扎塔娜这般提醒，布鲁斯转念一想暂时认为提姆的记忆状态变为前世似乎也不算全是坏处。
他或许可以借此探明那个蝙蝠侠的底细。
“那孩子与约翰都想寻找世界基石，这是把那群家伙瞬间踢出这个世界最快捷且行之有效的办法。”
“一般在哪里找得到？我是说世界基石。”
“亚特兰蒂斯的古城邦，亦或者天堂岛。”扎塔娜表情莫名，“不能完全确定，世界基石在有记载中被用上还是在神话中被拿来做补天石的时代，到目前为止太过久远，而时间可以让变数增大。”
“好，我大致明白了，辛苦你了，小扎，你先回去吧。”
扎塔娜的眼神闪烁，“说实话，我看到那孩子的死亡次数，他经历的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这对他不公平……我会想办法找到我的父亲寻求帮助，看能不能多争取一线生机。”
送走扎塔娜，布鲁斯才回到孩子身边。
“父亲，所以德雷克是什么情况？”
“他是提姆，依旧是我们的提姆。”
达米安的眉头一皱，“我知道，但他认为自己不是。”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辜负他的蝙蝠侠打败，让他完全属于我们？”迪克的握拳硬了，“居然敢杀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杀了提姆不止一次。”
“踢出去就差不多了。”
“那怎么行？还是得打一顿！”
几人回头，看向应付刻意表现的蛮不讲理用分手约会这件事牵制提姆的史蒂芬妮结束了讨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