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绘心老师这么爱盯着我,那么他应该搬来女生宿舍。”明石爱理说。
没人知道这里的前置背景是什么,于是也没人敢接这句话。
明石爱理疑神疑鬼了几天。虽然帕布鲁完全没搞清情况地说是他就是他,但他又不会隐身,怎么可能是一直在背地里盯着她的那个人。帕布鲁的注视她没怎么放心上——没人会讨厌直言为你而来的家伙,玩笑话成真的感觉不算差。把该排除的对象都排除了个遍,也就只剩下到处都是的监控摄像头了。
她都说了不会搞事情的!……不会搞大事!绘心甚八把她盯得那么紧干嘛!
当天晚上训练结束她就申请出栋,史纳菲听见她说要找绘心麻烦,笑着同意了。她杀去监控室,但往常敞开的大门关得紧紧的,她无论是敲门还是推门里面都一点动静也没有。
明石爱理狐疑地眯起眼睛,双手环胸站在门前耐心地等了好一会,才听见锁舌轻弹,金属与金属碰撞发出当当声音,是在解除反锁。
抓住了。
她飞快压下门把手,刚推开一条缝,感觉到了门背后传来的阻力,像是有人刻意抵住。明石爱理还没来得及继续推,就听见帝襟杏里急急忙忙的制止声。
走廊另一端,年轻女人湿着头发脚步匆忙,仅在睡衣外面穿了件外套,明显是紧急过来救场的,她干巴巴地说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里……
明石爱理仍然单手压着门把手纹丝不动,她盯着帝襟杏里淋湿之后显得更加暗沉的红色头发,以及肩膀上连片的水痕,视线明显得帝襟杏里都不自在地拢了两下外套:“你应该把头发吹干的。……杏里小姐不希望我知道么?”
她的话语前后的关联不强,帝襟杏里完全跟不上节奏,满脸迷茫地啊了一声。她本来都洗完澡准备睡觉了,但是剪辑师一通电话打过来无声惨叫着救命,绘心甚八又去足联开会了,人不在这里,她不得不立刻过来引开不速之客的注意,以免计划提前暴露。
杏里小姐不希望我知道么?明石爱理看了眼门缝又问了一遍。
……嗯。帝襟杏里慎重地点了下头。
好吧。她答应得痛快,松开手任由门失去阻挡啪地一声关上,好像听见了谁滑倒发出的惊呼。她耸耸肩,只说那就算了,之后我会知道么?
帝襟杏里此刻真的松了口气,她也很惊讶明石爱理真的会听话,明明她还什么都没得来及解释。
理论上,她不该透露太多的。但……只是这种程度应该没问题。帝襟杏里苦笑着,再次点头。
直播计划她也参与了讨论,疯狂归疯狂,这也是最快打开流量窗口的办法,以此来吸引更多投资和更多球员,蓝色监狱的本地化五大联赛的布局才能够成型。目前知道这件事的也只有导师们,球员们太早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镜头下不是什么好事。
得到了回答,于是明石爱理就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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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石爱理有点不高兴。
而她不高兴的时候也不会让别人高兴的,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搅不清的三人关系,烦!
假装自己没有在冷处理,烦!
要克制自己的分享欲,烦!
二人装作不知道她假装没有在冷处理,烦!
认识了新朋友……哦这倒不烦。
被人盯着,烦!
还得克制好奇心,烦!
本来就烦!被尤伯斯U20的门将康纳利说了一句娇小可爱之后明石爱理表情控制不住地抽搐起来,她这辈子还没收到过这种评价。门将们一起训练后康纳利更爱凑过来交流了,她跑十公里,他就要跑十五公里,真想用变速上坡冲刺跑克死他……每天神神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什么鸟语,听懂了但连起来压根不懂他的意思,烦。她看他还必须得抬头,更烦了。
她恨不得这些眼睛长在头顶上的白皮王八蛋一人锯一厘米分给她,长那么高干什么?!分给更需要的人!一时间连带着看不角源蚁生爱空等人的目光都变得凉飕飕的。
不角源在三个门将的争锋中落到了下风,明石爱理跟康纳利打得平分秋色,谁都稳稳压他一头,他郁闷之中也有种事到如今也得继续拼下去的觉悟。
但明石爱理在自己的赛道上可不太喜欢跟谁平起平坐,化烦闷为动力,竟是一天比一天展现出来的状态要好,在第一场跟法国栋的比赛前成功扳倒康纳利拿到了首发门将的位置。
明石爱理终于神清气爽:“请习惯输给我的感觉。当然不习惯也行,拿点更有意思的东西出来让我产生危机感吧。”
……喂喂,尾巴都要翘起来了。奥利弗·爱空瞄了她一眼,到底没有揭短。
康纳利却完全没按照套路来,反而心服口服地说我明白了,这是你的魔法么?
明石爱理:“哦。你就当是吧。”
欲抑先扬?明石爱理只等着他的后文,但康纳利居然就这么结束了对话。她忍不住露出了无法理解的表情,又在发什么神……
爱空再用胳膊肘撞了撞不角源,低声说,看到没,你就输在这种地方。不角源额角青筋乱蹦,一肘还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