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石爱理摸了摸他的额头,关怀备至又不容拒绝:“你发烧了吗?一直在说什么胡话。放假有一周多的时间,电话都不打一个,离家三个月了还不回去看看你是想流浪啊。”
糸师凛被哽了一下,硬邦邦地站在原地:“我不在家也没关系……”
明石爱理不太高兴地打断他:“有关系的。”
要是扯完这个那连坟头都冷了。她转过来手在底下接着吃了口煎饭团,酱汁齁咸甜,煎过头带了一点点焦糊的苦味,最里面的米饭还是冷的,但起码大部分都加热了。反正全是熟的也吃不出事来。她面不改色又咬了一口。
糸师凛看着明石爱理在他面前就穿着一身睡衣,外面裹了件大外套,头发压在外套领子下,光脚踩着毛绒拖鞋,不想洗盘子所以站在锅边解决自己卖相不佳的早饭,虽然说不上邋遢也确实随意得过头。他能说什么,他只能说……
糸师凛吐出一口气:“……放着,你去坐。”
几分钟后,明石爱理面前摆上了一盘撒了芝麻的煎得合适的饭团,还有一碗味增汤。
但到底糸师凛今天还是没走成,寒假期间临时买票太仓促了,当天都没了座位。他在明石家又住了一晚,明石斋一当天回来得格外早,在家特意做了一大桌饭菜犒劳两人,还特意提出第二天开车送糸师凛去车站。
搞得像他不上班了一样。明石爱理说他们坐公交去车站就行了,正好她送完人下午还有其他事。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什么事。明石爱理耸耸肩说聚会呗。
……
糸师凛在车站前表情糟糕得可以,周围有认出这张脸的人,也惊疑不定地不敢上前。
本来那天吃完饭之后明石爱理就觉得他别别扭扭的不知道又陷入了什么怪圈,好心开导也没能把话从嘴里撬出来,她也习惯了,毕竟他哪天要是坦诚起来,她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是不是出事了。微妙的氛围还没解冻,从糸师凛知道她要见的人是御影玲王和凪诚士郎后,就成了这副死德行。都说了她的生活圈子不可能只有兄弟二人,明石爱理额角青筋一蹦,忍耐已经到达了极限,一脚踹上去训斥他别把我当成你的所属物。
踹完之后看着糸师凛裤腿上一个灰脚印,她瞬间更愁了:“你这蠢孩子!……我踹你你都不带躲的。”
连狗被踢都知道夹着尾巴往旁边闪,糸师凛看见她抬脚了硬是站在原地不躲不闪地死犟着挨了这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糸师凛沉声反问她为什么要躲,明石爱理听了都头大,那为什么不躲啊?!
青春期大概就是这样的难懂吧……明石爱理看了看他那张理直气壮又面无表情的脸,实在不知道他是觉得她不会真的踹他,还是觉得被踹也无所谓,无论是哪种理由都让她不想深究。
她摆摆手说算了,原谅你了,我总是会原谅你的,小凛。赶紧眼不见心不烦地把人赶进车站,她转身向马路边走去,一辆加长轿车就停在路边。
还没等她走近,车窗缓缓下降,露出御影大少爷的那张脸,旁边还坐着凪诚士郎。
御影玲王昨天就问清楚了她今天多久到车站,直接过来接人。他们停在路边等明石爱理把幼驯染送走,当然也目睹了她说着说着神色不虞地踹人一脚的全过程,御影玲王扯了扯嘴角,不知作何反应。他转过头来,在凪诚士郎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不满表情,两个人默契地保持了沉默,在车门被拉开的时候又若无其事地跟人打招呼。
看见朋友们,明石爱理脸上露出了一点笑意,问他们怎么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不在家里多休息一会么?
凪诚士郎叹了口气,说他倒是想,但是被玲王叫出来了。
御影玲王拍了下扶手,镇压了所有异议:“昨天就休息得差不多了吧。好久没换成常服了,休假的每一天都要好好度过啊。”
明石爱理上下打量两人一番:“确实也是。好久没看你们穿常服的样子,感觉不是紧身衣好奇怪。”
凪诚士郎双手交叉护在胸前,语调毫无变化地说:“爱理你有这种癖好啊……”
明石爱理:“我只是好奇你们护腿板是从上面塞进去的,还是从下面塞进去的。”
凪那句好啊下次穿给你看被御影玲王笑容满面地一肘干回了肚里。
白发少年平常穿得最多的就是宽松的套头衫和卫衣,如今还没开春,加绒卫衣里面加件长袖就这样出门了,明石爱理看着就觉得冷,她现在还在穿长款羽绒服呢:“凪,你不冷的么?”
白发少年伸出手:“不冷。你可以摸一摸。”
明石爱理摸了一下他的手掌心,果然是热乎乎的,不由得感到了羡慕。御影玲王被他俩夹在中间,没好气地推开两人,结果被一左一右先后握住,左边听见凪说玲王也好暖和,右边明石爱理说咦我不信我是高中生让我摸摸。
……真是拿他们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