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在一块儿,屋内的气氛缓缓升温,这样的时光,竟然让苏长乐感到十分的惬意。
自从父亲战死在沙场后,母亲便常常闷闷不乐的,就连两人一块儿吃饭,母亲也时常板着一副脸。
此后,苏长乐想要与家人开开心心地吃一顿饭,也成为了一件困难的事。
小姑娘吃着饭菜,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郡主,你笑了,还有郡主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少年一双琥珀般的亮眸瞥过来,宛如清潭。
她笑了吗——
苏长乐捂着脸,为什么被陆长笑这么一说,她感觉脸烫烫的。
“我笑了吗?”
“都这么明显了,难道郡主不是在笑,而是在哭?”陆长笑打趣说。
“陆长笑,你竟然敢调侃本郡主。”
“长笑不敢,长笑只是开心,看到郡主笑,就觉得心里特别温暖。”
苏长乐听到这话,她有些疑虑了。
失忆后的陆长笑,纯洁得像一张白纸一样,而且对她言听计从,不仅如此,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她过得好。
用这种手段算计陆长笑,真的好吗,会不会有些不太厚道。
她可以一剑杀了废掉太子殿下一双腿的陆无欢,可是,却真的不忍心这般对待失忆后的陆长笑。
“陆长笑,本郡主问你,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可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想这么多干嘛,我陆长笑觉得活在当下比较重要,眼下,长笑只想追随长乐郡主,当好长乐郡主身边的一只狗。”
活在当下——
这话倒是点醒了苏长乐,有没有一种可能,倚风楼的陆无欢本性也没有这么坏,也许他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
如今,他不再是倚风楼陆无欢,而是甘心追随她的陆长笑。
如此一来,活得也简单多了。
罢了,她还是别陷太深。
陆长笑只是头部撞到了石头,脑中有血块儿,若是脑中的血块散开,恢复记忆那是迟早的事情。
苏长乐啊苏长乐,玩归玩,可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长笑,本郡主吃饱了,现在想去瞧瞧李嵘,你忙你自己的去吧。”
“长笑没有什么好忙活的,唯一要忙活的便是给郡主当牛做马,哄郡主开心,至于郡主这般厌弃李嵘,为何还要去瞧他。”
“本郡主只是想该用什么法子折磨他而已。”
苏长乐拍拍少年的肩膀,果然失忆后的陆长笑还是太嫩,不懂江湖险恶。
陆长笑瞥向郡主,不是瞧不出来啊,郡主方才那眼神是在鄙视他吗。
切,觉得他不懂江湖险恶,并不是啊,他只是想当一个好人罢了。
不过,比起他的快剑斩乱麻,郡主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要诡计多端的多,这小丫头片子,瞧着娇羞可人的,怎的心里的鬼点子这么多。
苏长乐从屋中走来,陆长笑也跟了过来,只不过被寒雪拦住了。
“郡主有令,不让你跟来。”
“可我这不是担心郡主的安全吗。”
寒雪叹了一口气,能让寒雪跟晓枫感到不安全的时候,便是将江湖第一杀手有朝一日恢复了记忆,想要对郡主痛下杀手。
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让寒雪跟晓枫有危机感。
“长笑,有我跟晓枫在,你不必担心郡主的安全。”
“哦。”陆长笑掐腰,不去便不去呗。
不过是侮辱阶下之囚,有何好看的。
苏长乐一袭红衣,大步往关押李嵘的地方而去。
寒雪和晓枫将李嵘关押在一个破屋中,李嵘的双手双脚被缰绳捆绑着,苏长乐心里不解气,便让寒雪对李嵘用了刑。
这下,李嵘的白衣上全是被鞭子抽过的血痕。
苏长乐一袭红衣,她大步走到李嵘跟前来,小姑娘瞥向李嵘深受煎熬的模样,感觉心里十分地解气。
这不比一剑杀了他更刺激。
“郡主,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李嵘以后再也不敢了。”
“以后不敢了,那之前做的那些龌龊之事,这笔帐如何算?”
“之前,李嵘非礼的又不是郡主,郡主何必要做到这个份上。”
“虽然你之前非礼的不是本郡主,可是,你非礼的是女子,本郡主也是女子,自然要为女子出一口气,讨一份公道。”
李嵘听到这话,简直是醉了。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栽进去了,长乐郡主一向蛮横无理惯了,她又岂是得饶人处且饶人的人。
屋外,陆长笑透过纸糊的窗户望向里面。
陆长笑本来是不打算跟过来的,可是,他就是好奇心作祟,特别好奇小丫头片子会怎么对付李嵘。
苏长乐拿过寒雪手里的鞭子,她走过去,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了李嵘的身上,李嵘的惨叫声传了出来,十分地惨烈。
“这乃是宫中极刑之一,笞刑,滋味儿如何啊?”小姑娘一袭红衣,姿态嚣张。
“不好受。”
“那便是了,胆敢非礼本郡主,本郡主会让你痛苦万分。”
李嵘咬牙切齿,他这次是真的吃到苦头了。
“这鞭笞之刑,本就没有几个人会受的住,不过,本郡主还想到更好玩的,你说你这么喜欢玩弄女子,要不干脆将你净身得了,送进宫中当太监如何?”
屋外的陆长笑,听到这里也是毛孔悚然。
郡主当真不是吃素的,不过是说了几句不堪直言,又是鞭笞之刑,又是净身,这般嚣张跋扈,蛮横无理,也不知京都城的世家子弟,谁人敢娶长乐郡主。
李嵘的反应则更大了,他哭爹喊娘的,只差被羞辱的咬舌自尽。
“郡主,你这般对我李嵘,还不如给我一个痛快,我李嵘不要去当阉奴。”
听到这里,苏长乐拍手叫绝。
她就说吧,杀了一个人,远不如留着他一条命,折磨他羞辱他来得痛快。
“明日,你父亲会来,先瞧瞧你父亲的态度吧,一切再做定夺。”
说完,小姑娘手背在身后,大步走了出来。
来到屋外,一抬眼,便瞥见了陆长笑。
少年一袭白衣,衣袖随风舞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