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月没想到她很顺利通过了《瞬间》的面试。
导演程言是个极尽苛求的人,对画面要求极高,选中她也是因为她的武打动作英姿飒爽,楚映月本着自己便宜大碗的心态,兢兢业业在特训营起早贪黑训练了两个月,本来白皙的肤色像裹了一层蜂蜜透出小麦色的光泽。
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般坚韧,眼神锐利,仿佛可以独挡千军万马。
裴温聿今天来探班,又蹦出一句惊天的怪话,“我们肯定来过这里,算了你不要演了,毁约金我帮你出。”
楚映月恨不得掏出一张纸跳起来按在他的脑门上,这才过了几年,脑子又不正常了是吧?!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裴温聿不以为然,揪住她的帽子把她带到小溪流旁边,一脸正经的样子,“景澜山那些传说你难道不怕吗?那对情侣惨死的情侣……”
楚映月瞪着无辜的大眼睛:??
不是,他是不是太投入了,这是剧本啊剧本。
“你还敢住那个小木屋?万一晚上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来,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办?”
“晚上可能有蛇,还可能有熊假扮人来敲门你也不怕?”
楚映月:……
“你到底是来让我安心工作的还是让我害怕逃跑的?”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来过这个地方。”
楚映月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觉得很熟悉,反而有股心底生出的寒意,不过很快被她的气给压制住了,楚父说她是个没有开窍道士,有一些三脚猫的功夫,所以一些鬼怪不敢轻易招惹她。
“我从来没来过景澜山,难道你来过?”
“真的?”
裴温聿将信将疑,好像要把所有的事情问清楚。
“我爸就没带我来过,你不是知道吗?咱们俩小时候跑到河边玩,我就被他禁止单独出门了。”
再说楚映月自小就不怕鬼,可能是真的少了一根筋,小时候别人家办丧事,她还能心大地在坟地睡着,要不然裴家也不会花大价钱请楚父帮他们驱魂。
还有哪个不长眼的“鬼”敢往她身上凑?
而且奶奶蔡红英给她算过命格,她命硬得很,那可是遇神杀神遇鬼杀鬼,就是财运有些坎坷,但姻缘却是大大的好啊。
楚映月偏偏不信邪,专挑好听的信,什么财运坎坷,她偏要靠一身武力打出财路,就目前来看,显然是一败涂地。
还有什么姻缘的…
楚映月偷偷瞥了裴温聿一眼,要她说,裴温聿比那弱不禁风的刘策长得好看多了,前凸后翘,呸,她是说他身材挺拔不油腻,脸部轮廓线条流畅不突兀,一双懵懂的小鹿眼,看上去真叫人喜欢…
等她拍完戏了还是要看看他脑子又出了什么问题,不然一天到晚神神叨叨的,只是个恐怖电影,难道真的有鬼?
*
夜幕降临,楚映月熟练地支起火柴,不一会儿红通通的火焰就蹭地冒出头来,程言派人给他们留了一台发动机,木屋周围也设置了捕鼠夹,电网之类的防护措施。
只是居住一晚上,提前感受一下男主和女主在被追杀的险境中怎么度过惊心动魄的一夜。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有可能是凶手的引诱。
妈的,“凶手”聂洵现在和导演在山底下吃香的喝辣的,他是多想不开才半夜过来吓唬他们啊?
楚映月架起简易的烧烤架,鬼使神差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肉串,放在烧烤架上撒点孜然,火候十足,飘逸的香味把刘策从房间里引了出来。
“你!”
楚映月和女二林知意双手拿满了烤串,左一串右一串,油香四溢,嘴角都沾上了蘸料。
导演!
导演你来看看啊,这里哪有什么鬼哦,只有两个活生生的饿死鬼!
鬼来了都要被他们做成烤串。
“裴温聿,你不管吗,你带来的人你不管吗,她们这是在干嘛?”
金主爸爸坐在一旁滴滴答答地敲着电脑,屏幕闪了两下,又恢复正常。
“你听到了什么吗?”刘策突然觉得一些奇怪的声音在放大,他原以为是老旧木门的声音,结果越是寂静,声音越明显。
哒,哒,哒……像是挂壁钟里面机器转动的声音。
楚映月摸着挂在胸前的吊坠,里面的守护灵发出不安的震动。
她知道裴温聿也感受到了。
一楼的时钟不知不觉停在了12点的时刻。
周围叫嚣的蛐蛐也停止了声响。
空间仿佛在扭曲,人像在扭转,所有的东西好像失去重力上下颠倒。
“啊!救…”
短暂的求救声从楼上传来。
滋地一声,头顶的灯光熄灭,窗外的月亮变得红通硕大,一切都诡异得吓人。
风刮过树木发出沙沙的响声,拟人的低语着,林知意害怕地抓紧了楚映月的胳膊。
他们一行四人寻着怀疑的声响走上楼梯。
难道传说是真的?
哒,哒,哒……
响声越来越近,他们明明很小心踩着木质的楼梯,却发出了踩在钢铁上的沉闷的金属声响。
哒,哒,哒…
抵达二楼,木门吱呀吱呀地来回晃动,门锁处赫然出现一个沾满献血的手印,破旧的鞋子被绳子挂在门檐上下晃动。
天空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
下一秒所有人的后背仿佛被人大力推了一把,掉入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深坑。
滋……电子音响起。
欢迎…来到…大逃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