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西斜,晚霞醉人,衬得女子清浅的笑意愈发温柔:“怎么跑得这样急,快坐下喝口茶缓一缓。”
方多病只觉心如擂鼓,这强烈的感觉促使他向前走去,他脚步仍然稳当,神情是强装出来的镇定,实则女子的柔声细语一句都没听清。
乔婉娩递过去一块软帕让他擦汗,想来她是把他当弟弟看待的,一直以来都是那样,可这其中掺杂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乔婉娩不敢去戳破。她所经历的两段感情皆以失败告终,就这么保持姐弟关系相处,或许才是最合适的吧。
“门中事务还需我去操持,不便久留。听何堂主说你们之前在云隐山,还以为赶不上了。对了,贺姑娘来了吧,石水让我带点东西给她,是些零嘴,不吃就要坏啦。”见他呆呆的模样,乔婉娩只当他还未缓过劲儿来,“怎么感觉你瘦了些,闯荡江湖不是那么轻松的事吧,也要注意身体啊小宝。时辰不早了,没法听你说那些江湖趣事,下回去四顾门再讲给我听吧。”
习惯性想摸摸头的手一滞,改为在他眼前晃了晃,乔婉娩疑惑地唤了两声“小宝”,下一瞬玉手被热意包裹,她还没怎么样,方多病倒是先涨红了脸松开她。
“对、对不起阿娩……”
乔婉娩仍是柔柔笑着:“长大了就不愿意喊姐姐了?”
“……我从来就没把你当姐姐。”他无意识攥拳,指尖似乎残留着那点滑腻的触感,星星点点泛起燎原之火,他不想再等下去了,“先前我送你的机关锁,你有把它解开吗?”
当时兵荒马乱之后,乔婉娩最先去看的便是他送的贺礼,精致小巧的机关锁,是她熟悉的解法。那个藏在里头的秘密啊,肖紫衿曾质问过她难道不知道方多病对她的情意吗,知道,但从前她只把那当成弟弟对姐姐的依赖。毕竟方多病除了喊姐姐这件事之外,从未逾距不是吗。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之际,一旁侍女适时出声:“小姐,该回去了。”
乔婉娩讷讷点头,她真招架不住这样的直白热烈,需要冷静一下才好:“我得走了。”
谁知方多病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随她上了马车。
“阿娩等了我一盏茶时间,我也得送阿娩一程。”
……
李莲花发现方小宝回来后就兴奋得不像话,咧着嘴笑得傻里傻气,他知道这小子追乔姑娘去了,所以完全没有好奇。不过就算他不问,小朋友还会追着他讲呢。
“师父师父我跟你说一件事!”
师父不是很想听,但对徒弟还保留了一点耐心:“何事?”
“我刚才牵阿娩的手了!”话虽是用的气音,凑到李莲花耳边说的,但李莲花总感觉他高兴得要蹦起来。
“哦,我每日都和阿雪牵手。”
“那能一样吗,你们是夫妻啊!”
“也是,我和阿雪什么都能做,何止牵手。”李莲花毫无炫耀的意思,他说的是事实。
方多病闻言思绪飘远,喃喃:“我也想,我和阿娩何时能成为夫妻呢?”
“才牵个手就想那么远了?”
“从前觉得想一想都有罪,但现在,我控制不了自己……师父,你也会这样吗?”方多病转向他,认真求教:“你发现自己喜欢上师娘的时候,会连未来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吗?”
“哪还能奢望有个孩子,我只想她能一直在我身边。”或者他去追随她,也好。
不过是该想想孩子叫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