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却碰见两个意料之外的人,石水以及,据说画地为牢十年不曾出过百川院的云彼丘,破刃榜都撤销了,他们还来干嘛?
“……因为你的嫌疑还未洗清,小远城事了之后,你得跟我们回一趟百川院。”云彼丘面色冷清,敛眸凛声,“石水,肖紫……门主之令你可……”
与云彼丘一道来的石水哪还在他身侧,早走到贺映雪面前嘘寒问暖去了。
石水说贺映雪看着有些憔悴是不是没休息好,李莲花也觉得近日来姑娘状态不佳,胃口相比之前差了许多,该为她调配点补气益血的药吗,对她会有用吗?
“哎哟,既然不是来抓人的,咱们就先走了,案子不知何时查清,到时候再见哈。”
云彼丘没有离开的意思,倒是挑明了他们此次来要查的事,黄泉府主牛头马面,还有,罗摩天冰。
“你们能查到的东西,百川院自然也能查到,事关江湖安危,若李神医并未与笛飞声为伍,仍是正道中人的话,应当不会将天冰据为己有吧?”
李莲花心不在焉:“嗯嗯,云院主说的是。”
犹如一拳打在棉花上,这家伙根本油盐不进啊。
罗摩天冰一事不知是如何传进百川院的,依李莲花对他们的了解,那几位老朋友为人算是正派,但办事纯靠督促,肖紫衿代掌门主多半也是老友之间卖个面子,更不像会把百年前覆灭的国家卷土重来这种无稽之谈放在心上的。
也罢,来都来了,人何堂主都没说什么,哪轮得到他来下逐客令呢。
何晓慧虽不喜江湖中人,但好歹是方多病在百川院的同僚,总要卖个面子。幸好云彼丘这厮也是要脸的,没赖着不走,确定李莲花在此地暂时安顿下来后,放话让他别想着逃跑便离开了。
石水倒是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说会看住云彼丘让他别添乱。她此次同行也因为不放心这家伙,明明不服肖紫衿做门主,但事关李莲花却是自行请命来了小远城。估摸着是察觉到李莲花与故人相像。
“放心,他若对你们不利,我第一个要他的命。”
李莲花摆摆手:“哎,哪至于如此……这么多年过去,该赎的罪早已赎完了。”
可云彼丘的十年哪能与李相夷这十年同等。
石水表情未变,可攥紧剑柄,发白的骨节彰显着她内心的愤恨:“在他选择叛主的那一刻起,我就当他已经死了,平白偷来十年人生,迟早是要还的。”她沉默几息,像是不愿意用接下来的恶言去伤人的心,却仍然说出口,“若他用贺姑娘来威胁你呢,你也能这样轻飘飘一笔带过?别怪我恶意揣测,他已经背叛过你一次,就算他不会,那个女人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
唉,可他真是不想恨,也懒得恨了呀,有许多比恨更重要的事不是吗。
贺映雪瞧见他垂眸轻叹,用头发丝想也知道,李大夫已不是当年嫉恶如仇的热血少年了。
她步伐徐徐,裙摆轻荡,走近时熟稔地抬手帮他整理发皱的衣领:“我还挺喜欢石院主这性子,有一说一,绝不藏着掖着。看来你从前也不是完全没有挑人的眼光。”
李莲花对她的调侃回以一笑,牵住她的手包在掌心:“怎的这样凉,天冷了,该多穿点衣裳。方小宝不还把他家的狐裘披风带来了嘛,夫妻一体啊,娘子也跑不掉。”
但娘子嚷着热,不肯穿,李大夫又能怎么样呢,当然最后只有他一个人裹成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