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宝钏一时气恼不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懒得继续维持表面的和气了。
真后悔去百草堂卖那一株灵芝、结识这个神经病!
他纵然帮了她不少,但做事未免太过分了,她一忍再忍忍无可忍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直视男人深邃的眸道:“不喜欢。公子真可笑,但凡是个男人接近我,我都会如此反应,您并非例外。快吃面罢,一会儿都凉了。”
她拔下玉簪花,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铿锵有力地道:“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闹掰了大不了再寻供货商,她可不会舔着脸讨好他,任他轻薄取乐。
李官城一时怔住了。
头一遭有女人对他如此失礼,他倒是觉得新鲜。
他瞥了一眼桌上的玉簪花,薄唇噙着古怪的笑意,温和道:“好,不收便罢了,回头在下另送回礼。”
“不必了!”
王宝钏冷硬拒绝,不想跟他有生意以外的任何牵扯,话罢觉得语气有些冲,咳了一声,柔声补救道:“我是怕公子破费。这样,您还是买一盘狮子头罢,就当回礼了。”
又绕回来了。
李官城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半响道:“在下说过,不爱吃……”
“很好吃的,公子一定要尝尝。大哥,给李公子上五盘狮子头,不吃完别让他走,一定要让他尽兴!”
王宝钏高声喊罢,便大步离开了。
不喜欢么?她偏要强人所难,问就是跟李狗学的。
李狗:“……”
他似笑非笑望向少女背影,眸底一片阴翳,却未曾动怒,待阿彪端来狮子头后,慢条斯理地将其吃完了。
尔后他道:“味道不错,送去百草堂一千盘罢,让他们也过一过瘾。”
“好,一共三十两银子,公子是付现银还是……”
阿彪话音未落,李官城揉了揉太阳穴道:“最近手头紧,先记账,回头再结罢。”
王宝钏目光如炬望向他,被逗笑了。
他手头紧?
他至少有十万两银子,分明是在故意整他们呢!
到时候狮子头送去了,他再不结账,自己岂不是要亏死?
【卧槽!宝姐骂死这畜生!一天天净不干人事!】
【快让他滚!小本生意哪儿经得起他这么折腾?】
男人资产雄厚,地位斐然,王宝钏不想跟他闹的太僵,以免他给自己使绊子,自然不敢骂他。
她一本正经地道:“公子,没有银子便拿药材来抵罢,本店概不赊账。”
这话李官城不喜欢。
但他只是淡淡一笑,并未继续难为她,缓缓起身道:“罢了,还是日后让他们来店里吃罢。时辰不早了,在下告辞了。”
“公子慢走。”
王宝钏松了一口气,见他未曾拿玉簪花,忙将其塞到了他的手中。
她的手心触碰到他的手背,一时酥酥麻麻地,身子不由颤了一下。
男人将一切尽收眼底,温和道:“做生意难免要和男人们打交道,姑娘总如此可不好呢。”
“公子所言极是。”
“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必了。”
怎么帮?三天两头暖昧一次,慢慢适应吗?神经病!
打交道不代表要有身体接触,他如此说着实夸张了。
男人只是随口一提罢了,就算她应下了,他也没有这个闲工夫。
他兴致恹恹扫了门外一眼,抬了抬右手道了个别,便坐车离开食肆了。
一副懒得活下去又不得不斗的模样,着实矛盾极了。
王宝钏揉了揉太阳穴道:“总算把这尊大神送走了……”
这会儿客人又慢慢多了,她得赶紧去后厨帮忙。
这时,她突然感到一股炙热嫉恨的目光,在死死地盯着她,一抬眸,恰巧同一个身着浅橙流光锦襦裙的少女相视。
少女生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圆脸显得十分幼态,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娇憨可爱却又气场极强,一看便是大户人家的千金。
她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大步踏入了食肆,一拍桌子道:“把你们这里的好吃的,全都给本姑娘上一遍!”
王宝钏双眸骤眯,顿觉此人来者不善,该不会是王银钏听闻她开了食肆,故意喊她来找茬的罢?
若真如此,她这位二姐也太可笑了,他们整日穿金戴银的,手下良田铺面无数,竟容不得她做个小小的生意。
【宝姐,这姑娘一副看情敌的模样,该不会是李狗的爱慕者吧?】
【对,她这么牛叉哄哄的,不像是收钱办事的,八成是恰巧路过这里,看见李狗给你戴发簪嫉妒了!】
【笑死,这么大就知道抢男人了,我那时候还在冲刺中考呢。】
王宝钏觉得他们分析的有道理,并未多问少女什么事,决定静观其变,吩咐李大厨去做菜了。
李瑶瑶一撩裙摆坐下,继续打量着王宝钏,半响一脸鄙夷道:“长的也不怎么样嘛,他到底喜欢你什么嘛……”
王宝钏好笑道:“姑娘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李瑶瑶扯唇道:“你既已被撵出相府了,便是一个低贱的草民了,知道他是什么身份吗?居然也敢妄想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她自顾自地说着,一副不屑理会王宝钏的模样,着实气人。
王宝钏双眸微动,挑眉道:“那他究竟是什么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