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舒也没什么说头了,只能去言秦氏家的杂货铺里买了些糖块和点心,然后一家人就坐上牛车先回家了。
等到了家,言青山很高兴地告诉他们,杯盖做好了,现在盖上盖子,竹杯里的水已经不会撒出来了。
望着院子里散落着的一堆竹杯,梁舒知道爹这是废了不少心血,便大力夸赞了一番,反叫言青山不好意思地憨笑了几声。
既然杯子的问题解决了,那他干脆又起火做了几杯奶茶,多放了些糖,带过去给姐姐一起尝尝。
言青山见几人都要去看女儿,自己当然也要去看看,便换上衣服,一家人才包了牛车往柳树村去了。
……
在牛车上颠簸了近一个时辰,才到柳树村。王大叔叫言家几人去探亲,自己在村口等他们,毕竟是包的车,待会儿还得带他们回去。
言青山在前面带路,几个人一路走到了田家门口,上前敲门却没有人开门。
言家人都觉得不应该,不说言欣和那田广在不在家的,言欣的婆母王老太太都起不来床,怎么会没人在家呢?至少听到了也该应一声啊。
言之舟正欲再敲,院子里却传来了一声粗鲁的叫骂:“谁啊?!家里死人了吗这么敲?”随后便是向门口走来的脚步声,深一脚浅一脚的。
梁舒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什么东西啊,他们拢共也没敲几下,凭什么这么骂人?
他正想开口骂回去,却被言之舟拦住了,跟他使了使眼色,咬着牙小声说道:“是姐夫,咱们忍一忍,别惹他生气了,不然等咱们走了,姐姐怕是不好过。”
听了这话,梁舒也只好把到嘴的话憋回去了,毕竟姐姐还要跟这人一起生活,总不好自己出了气,叫姐姐受罪。
“吱嘎”一声,有些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探着头向外看,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言青山看他一副没睡醒的迷糊样儿,还一脸不耐烦,也很是生气,“是我!你岳父!”他瞪了一眼田广,沉着声音说道。
田广见是岳父一家人来了,揉了把脸,让自己清醒点,又站直了些,哑着嗓子,“哦,原来是岳父岳母来了啊!刚才对不住了。”
说是这样说,只是他话里话外都没什么恭敬的语气,面上仍带着不耐烦的神色,然后往门里退了退,将门外站着的言家人让进了院子。
进到田广家院子里,梁舒只觉得这田家也是条件够差的,院子小不说,看几间屋子也是土胚房,正屋的房门开着,却黑漆漆的,看不清屋里的状况,这采光也太差了吧,感觉比梁家他住的那个房子还差劲。
大冬天的,即便是中午,天气也很冷,大家自然不能在院子里站着,就全进了堂屋,这才坐下来说话。
田广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连水都不给几人倒,就直愣愣地坐在凳子上发起呆来。
言青山也顾不上有没有水喝,直接问道:“田广啊,我家小欣呢?怎么不在家?”
“哦,她,她去洗衣服了,一会儿就回来了。”田广嘶哑着嗓音回道。
刘梅花一听这大冷天的自家孩子去洗衣服了,又不在家里,那就只能是河边了,有些着急,一下子从凳子上站起来,“这,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能叫她去外面洗衣服呢?好歹在家烧些热水兑着洗啊!”
田广不乐意了,“您这话说的,家里哪有那么多柴火叫她烧水啊?谁去捡柴?我吗?我拖着这条瘸腿去吗?”他伸出那条跛的腿来,指给刘梅花看。
然后接着阴阳怪气地说道:“她去洗个衣服怎么了?这天气还没到冷死人的程度呢!您可别操心了。”
梁舒是真忍不了了,站起来向田广那边走了两步,看着他说:“姐夫,您这话说的可真有意思,天下跛脚瘸腿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他们都啥也不干就躺在家里等人伺候吗?”
接着冷哼一声继续道:“捡几根柴而已,别人花半天时间能捡够,您花一整天不也照样能捡到吗?说到底不过是偷懒不乐意干活罢了,大冷天叫姐姐自己去外面洗衣服,您搁家里躺着,可真是个好丈夫啊!”
田广没想到自己小舅子新娶的夫郎竟然如此牙尖嘴利,他被这几句话气的够呛。
自从他摔断腿之后,言家人对他一直很客气,给钱叫他治腿伤不说,妻子回娘家也会三五不时地带来些补贴,即便他不怎么干活还脾气差,也没人敢说他的不是,没想到今天被梁舒给骂了一顿。
于是他也从凳子上站起来,瞪着梁舒说道:“哼,一个小哥儿这么嘴贱,当这是你言家呢!我们田家可不是你撒泼的地方,给我滚出去!”
说罢他一手指着房门,甚至想上前推搡梁舒。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那人急匆匆向堂屋走来,焦急地出声喊道:“当家的,这是怎么了?你跟谁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