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言之舟,我还不知道你的具体情况呢,上次上山遇见你,回来的那段路太短,你就大概跟我说了说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还没来得及说你自己的情况呢,你跟我说说呗。”
言之舟这会儿也不再去想刚刚梁舒的话,好像这样就能够逃避以后要和离的事实了。他平复了一下情绪,轻声跟梁舒说:“你想知道什么?”
“嗯…就比如说你今年几岁了呀、现在读书读到什么程度了、以后准备干嘛之类的。”
“我今年十七岁,马上就十八了…”
“等一下!你先说是十七周岁还是虚岁十七?”
梁舒算是被这个世界的人搞得无语了,上次问言喻几岁,他说自己十三岁了,结果后来才知道他说的是虚岁,甚至虚了两岁!他就说那小子看着也不像十三岁的样子。
好像是说这边把出生就看成一岁了,然后过个年又翻一岁,因此大家报岁数普遍都比实际年龄大两岁。但梁舒想知道的是对方的周岁,他还是觉得说周岁比较好。
“周岁的话,我才刚满十六呢,不过别人问起来,我都说自己马上十八了。”
果然!他就知道这人报的是虚岁。
“嘿嘿,那我可比你大哦,我已经十七周岁了。”他说的是原主的年龄,自己其实已经二十四了,但不管怎么说,他都比言之舟大。
言之舟听了这话倒是有些疑惑:“可是之前定亲的时候,你娘说你是十七岁,但她没说是周岁啊。
一般报岁数不都是说的虚岁吗?你娘怎么会说你十七呢?难道是怕我爹娘觉得你岁数太大?”
嗨,这事儿梁舒还真知道怎么回事,其实是李莲香在原主快到适婚年纪的时候,想把他困在家里多干几年活儿,不让他出嫁。
却又怕别人说她这个当娘的为了叫哥儿干活故意不给孩子说亲,所以才报低两岁,干脆按着周岁来说,这样别人问起来她就说孩子还小,不着急说亲。
就这样,原主本该虚岁十九的人,别人一直都以为他虚岁十七。主要是别人平时也不太常见梁舒出门,潜意识里不关注他,自然记不得他什么时候生的,李莲香说几岁就几岁咯。
梁舒之所以知道这事儿,还是因为原主的记忆里有件事记得很深:有次原主偶然听到李莲香跟别人说他十四,还以为是他娘记错了他的年龄,回家问了一下,却被李莲香狠狠骂了一顿。
——“怎么?想嫁人了是吧?觉得是我不愿意给你说亲了是吧?你一个哥儿还要不要脸了?这么早就想着嫁人!”
转过身又跟梁有福告状去了,原主悄悄跟在身后,才听到了真实的原因:“我跟你说,那个小贱种今天竟然问我为什么跟别人说他十四!要是我真跟人家说他十六,说不定就有人要来提亲了呢!我还想让这小贱种多干两年活儿呢,可不能把他嫁出去了,不然家里这一堆事儿谁管?”
原主这才明白为什么,还为此心情低落了好一段时间。
听了这一番解释,言之舟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旋即开始心疼起梁舒来,他皱着眉,想说些什么。
梁舒一看他这副心疼了的样子就有些头大,那时原主遭的罪又不是他经历的,再怎么样也不该心疼他啊。于是赶紧岔开话题,怕他说出什么安慰的话。
“那你再说说其他的。”
“嗯…我今年年初已经考上童生了,但是夫子见我排名有些靠后,便没让我再下场去考府试,也许明年要下场去试试吧。”
“府试?那就是要考秀才咯?”
“对,若是考过,便是秀才了,也有见官不跪、免赋税和徭役等好处。”
“啧,怪不得好多人要去考秀才呢,这好处倒是真实在。”
言之舟听了这话,正色说道:“其实大多数人读书的本意是想施展自己的抱负,为这天下太平尽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这些人往往会一直考下去,期待自己金榜题名的那一日。
不过也有不少人是为着你口中的这些好处去的,考上秀才便不再深造了,转而做些其他的营生。”
梁舒忽然想到言之舟这才十六岁呢,搁现代不就是一个高一的学生嘛,不是说古代这科举难得要命吗?他十六岁就已经是童生了,不会是个天才吧?这样想着他也就这样问了。
言之舟倒是被他这话给逗笑了:“我可算不上什么天才,虽说一次下场就考上了童生,但同场考上的人里面有不少比我年纪还小的,我实在是担不得天才二字,怕是有些愚笨的。”
“嗨,那你怎么不说没考上的人里面还有一大堆比你岁数大的呢?做人不要妄自菲薄,坚信自己是个天才,会更容易成功的!”梁舒拍拍他的腿,不赞同地说道。
言之舟听他鼓励的话语有些高兴:“好,我听你的,以后绝不妄自菲薄。”
说完,他的肚子“咕噜”响了一声,白日里尽喝酒了,没吃几口东西,这会儿已经很饿了。
梁舒看他羞得耳朵尖儿红了,也没打趣他,拉着他穿上衣服鞋子就往外走:“行了,咱俩今天的小会就开到这儿,现在出去吃点东西吧,不然晚上要做饿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