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户人家在迁走前,可是为村里做了一件功德无量的大好事”
“哦?”,范清婉和高小双的目光,顿时一下子都聚焦到老头脸上
“就是在村子前面的河边上,立了一支高杆,有十几米高,还留下了一大笔钱给村子里,用于购买灯油”
范清婉一听到“高杆”二字,便想到了《清明上河图》中立在桥头的两支高杆,她知道,那是作为路标和划分区位用的,严禁建筑物越位过线,防止侵占街面或河道,高杆上端还有一个十字架,是用来指引东西南北方向。当然,还有些村落祠堂门前立的功名杆。
“过去没有电灯,晚上点的都是油灯”
“那个…这…”,高小双激动的,一时不知如何表达,只好用手比划,
“你是想问那个高杆,做什么用的吧?!那是用来挂油灯的…呵呵呵…油灯是活动的,用绳子将它升上降下。只要晚上没有月亮,村里就会有专人点燃油灯,将它升到杆子的最高处,到第二天凌晨蒙蒙亮时才放下来,基本上是一年四季,风雨无阻”
“是为了照亮河道,给晚上航行的船指方向的吗?”
“是的。据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话,从那时起,这方圆十几里的姑溪河道,再也没有发生过翻船事故,还有,当时很多走夜路的人,他们在翻山越岭时,远远看着这盏灯,就再也没有迷失过方向。”
“真是功德无量,令人感佩!”
“谁说不是。那个…陆游,当时不是写过’那个…那个…坡陀青山冢,断碣卧道旁。怅望不可逢,乘云游帝乡’的纪念诗文嘛?!还有,一个叫沈括的名人,也写过‘睡熟不知信潮过,船头晚雨打菰桨’的同情诗,还有一个叫李…什么的人,写过‘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等诗…”
正当老人自豪地如数家珍时,范清婉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问到:
“那个竖立的高杆,现在还在吗?”
“这可是有年头的事了,离现在,可能要有三四百年了。不过,我结婚的时候,那高杆还在,后来在一次雷电天,被雷劈掉了大半截,剩下的部分,到了□□那个时候,被认为是封建的残余,被一帮□□挖出来烧掉了,就连夹着木杆的那几块石头,也被砸碎了,地也给平整了。”
“真是愚昧无知,害人不浅!”
“就这高杆的事情,前段时间,还有个收古旧红木家具的人问过”
“收购红木的人?”
“那个家伙可坏了,我们村上的一个人可能就是被他害死的,现在公安局正在抓他”
“这是怎么回事啊?”
“前段时间,这个人进到村子来,说是收购古旧红木家具的,却是鬼鬼祟祟的,到处打听那根木杆,第二天一早,村上人就发现河边上一户人家男的,就无缘无故死在自己院子里了”
“啊?”,高小双惊讶到,
“当时有人说,可能是那户立杆的人家男的鬼魂找上门来索命了,也有人说,是跳进姑溪河的那个姑娘在作怪,更有人说是给那个收购红木的人弄死的,但村上大多数人说,是被他们家挖出来的那只铁盒子上鬼符给咒死的。呵呵呵…说什么的都有。”
“哦?我就说呢,刚才你老人家,为什么对我们两个外地人这么凶,原来是因为这件事?”
“是的,是的…现在村上的人,都很警觉,一遇上陌生的人,都会多一个心眼”
“应该的。老人家,刚才听你这么一说,我在想,立在河边上的那支高杆,以前的位置,是不是在那户人家的院子里啊?”
“不在,离他们家的院墙,还有三四米远”。这时,范清婉猛然想起那张《申报》中照片上两人背后的投影,还有不远处的那支高高的测量杆。
“是不是高杆的投影到院子里,而东西就藏在投影的地方?”,她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就听到高小双在一旁问到:
“您刚才讲什么铁盒子,还有,被上面画符咒死的,这是什么回事啊?””
“呵呵呵…这些都是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还是不能跟你们乱说,省得给你们添堵,被村里人骂。”
“老人家,你看我们俩,为了公家的事,辛辛苦苦跑到这里来,要是没有了解些情况回去,肯定会被领导批评的,能不能求求您,给我们透露一点?就一点,好不好?”
老人见高小双如此求情,心底顿时一软,只见他迟疑了片刻,然后神神秘秘地低声说到:
“河边上那户人家男的,死的前一天,在院子里挖到一个铁盒子,小小的,四角四方的,听说,盒子被打开后,里面有一条咒语…不说了,不说了…不过,可以告诉你们的,那盒子当天就被派出所的人拿走了,里面有什么东西,不是很清楚,你们最好向派出所了解。”
老人一说完,便借口家中有事,匆匆忙忙离开了。范清婉与高小双互相对视了一下,然后迷上眼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