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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的魔杖尖上射出一道绿光，不偏不倚地击中了邓布利多的胸膛。整个天文台都被绿光照得半亮。

哈利惊恐的尖叫声被憋在了喉咙里，他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邓布利多被击到空中。然后像一个破烂的大玩偶似的，慢慢地仰面倒下去，从高塔上栽下去不见了。

哈利觉得自己也飞出去了一样……跟着邓布利多往下坠落……

“离开这里，快点儿！”斯内普说。他利爪一般的手紧紧攥住了德拉科的脖子，拽着他推出门外。德拉科在向斯内普大声地喊，声音接近破音：“凤凰社的人在哪里？告诉我！”

“黑魔王让我们得手后马上离开。”斯内普一把把德拉科推出了门。

当芬尼尔一脸凶相地最后一个离开塔顶，正要从门口消失时，哈利意识到自己可以动了，其实在魔咒击中邓布利多的时候，他给自己的无声咒就已经失效了。哈利一把掀开了隐形衣。

“统统石化！”

芬尼尔踉跄了一下，震惊地看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哈利，恶狠狠地举起魔杖——

但是哈利已经跃过了一级一级的台阶，飞快地转了个弯，顺着漆黑的楼梯跑了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了，他就是想要抓住斯内普，他要逼问这个杀了邓布利多的人——为什么，邓布利多那么信任他……这个懦夫，懦夫！

就像半年前他不管不顾地去追贝拉特里克斯一样，哈利被愤怒控制着，他不能放过他们……

昏暗的灯光照着满是灰尘的走廊，好像半个屋顶都塌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正在他面前进行，人影闪动着，魔咒从各个方向飞来。

哈利狂奔着，他没法去注意其他的事物了，直到后脑勺一凉。他整个人都被追上来的狼人芬尼尔扑倒在了地上，血腥味和汗臭味从狼人的口中灌入哈利的面部，贪婪的热气喷向哈利的喉咙……

西里斯一脚把芬尼尔踹开，后者几乎在下一秒就举起魔杖向西里斯反击。西里斯敏捷地闪开了，并且飞快向狼人发射着魔咒，还抽出时间对哈利大喊：“哈利，你离开这里！”

“哈利——你从哪里来？”莱姆斯问。

哈利踉跄着爬起来，他看见德拉科好像要向这边走，但是斯内普狠狠把他拽了回来，对他喊着类似于“你疯了”那类的话。

斯内普黑色的头发和德拉科显眼的浅金色头发在寒风中疯狂地飞舞。

哈利什么也不管了，他没法回应西里斯和莱姆斯，他们都不知道，邓布利多死了！被斯内普杀死了！他不能让斯内普就这么逃了，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叛徒的嘴脸。他一股脑地向斯内普追去。

“哈利！”西里斯叫着，但是就是这么一分神，他的手臂就被刀砍咒划破了。他只好把目光收回去，继续战斗。

“你给我站住！”哈利疯狂地向斯内普喊着。

斯内普在大声地召唤其他食死徒，他们正在草坪上狂奔——只要出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就可以幻影移形了。

德拉科在一片混乱中，逆着食死徒的人流向哈利跑来。他迎面抱住了疯狂的不管不顾的哈利，两个年轻的身体碰撞到一起。

哈利还在拼命向前冲，大声叫着：“这个懦夫！懦夫！邓布利多那么信任他——”德拉科两只手用力撑着哈利的肩膀都控制不住他。

“哈利，你听我说——”

“我看见了！斯内普杀了邓布利多！我就在那里——我看见了全程！我在隐形衣里！”哈利拼命想把德拉科推到一边，“你别拦着我！”

远处贝拉特里克斯放火烧了海格的小屋，她在火光里兴奋地跳着，发出疯狂得瑟的笑声。

火光照亮了哈利和德拉科的脸，食死徒们以为他们打在了一起。

“哈利！你冷静下来好吗！听我说…...”德拉科努力按住他。

“你让我怎么冷静！邓布利多死了！”

哈利用魔杖把德拉科击退了几步，他看见斯内普快要走出霍格沃茨的结界了，他不能让这个杀人犯跑了。

德拉科只好用魔咒回击着，他要拦住这只傻格兰芬多。他一点也不关心邓布利多，他只知道自己的教父要没了，有很长的时间他眼前只有雷古勒斯的躯体在地上拖过的长长的血迹。他本来已经很乱很乱了——他没有办法了，凤凰社是他唯一能求助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