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看对眼的货吗？”一旁的僧人笑着问秦七七，面上慈悲为怀，但带着浓浓恶意。

秦七七不敢贸然出声，若回答有，则会有人因她受伤；可要是回答没有，必定会引起僧人的疑心，毕竟她的身份穿着还不足以支撑她狂妄自大。

眼看僧人疑心渐涨，她开始故意环绕食堂一周，假装自己正在仔细观察众人，即使僧人站在她看不见的位置，她也能感受到那股凝视像利刃一般直戳后脑勺。

空气氛围越来越凝重，就当怀疑和质问要爆发时，秦七七感受到自己的衣角被人拉住，她低头一看，是一个失去右臂、右脸腐烂的女人。

与周围人不同，她眼神清澈坚定，嘴唇翕张，没发出半点声响，只靠嘴型传达信息。

“选我。”她说。

秦七七下意识摇头，却又被女人眼中的镇定所屈服，眼下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无奈她只能回头告诉那些僧人，“就她吧。”

“可……”僧人看向女人，面露难色，“施主决定了吗？我们这边价格可不管货的品质，只看成果的制作方式，万一有遗传病，缺胳膊少腿怎么办？”

“没事，我只是觉得她和我有缘。”秦七七表面平静，内心已经翻起惊涛骇浪，选完货后就要付款了，自己哪有这么多钱，保不准就要露馅。而且……

她又看向那个女人，已经有和尚走到她身边，她没有多余的表情，十分顺从，跟着和尚们就离开了，秦七七不敢想象后续会发生什么。

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她内心暗暗思索后面的对策，跟着僧人来到一个房间，果然僧人拿出pos机，示意她支付。

她没有将卡递过去，而是接过pos机，一股微电流从指尖泄出，扰乱了里面的读卡芯片，再将卡插上，递给僧人。

僧人操纵pos机，不一会就有到账的提示，还打印出账单递给她签字留存。接过账单她才在内心缓了口气，最后只能希望在游戏结束前他们无法发现账目出现了问题。

“什么时候会有成果？”

“那要到明年不是吗？”收到钱的僧人眉眼更加舒展，语气也更加客套，“施主这期间可以随时过来看货的状态。”

“那我现在要看可以吗？”秦七七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再次见到刚才那女人，她担心对方遭遇不测，虽然对方只是这个游戏中无数npc的一个，但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她遭殃的npc。

“当然。”僧人又带着她往精神病院的另一个方向走，“为了成果拥有强大的力量，前期的准备工作最为关键。”

在精神病院高大建筑的背后，竟然藏着一间庙宇，他掀开帘子，示意秦七七跨过门槛，“货要先斋戒，随后净身，最后合卺，整套流程需要七天。”

这是一个很大的佛堂，金碧辉煌，里面没有亮电灯，两边点满蜡烛，中间供一金身佛像，比真人略大，端坐高处，眯阖着眼往下看，虽慈眉善目，却隐约透出一股邪气。

此时那女人已经换上另一套衣物，低头跪在佛像面前，旁边另一位僧人右手持锡杖左手捻佛珠，嘴里念念有词，像是请示什么，又像驱赶什么。秦七七等了一个小时，女人也跪了一个小时。

僧人声音逐渐变得高亢，在终末戛然而止，随后化作一段低语，退到一旁。两个和尚上前扶起女人，将她带到秦七七面前，随后也往后退了两步。

失去和尚的支撑的女人踉踉跄跄，忽然猛地向前倒，秦七七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先找个有座位的地方，我想和她谈谈。”

僧人将她们带到之前的会客室，又给秦七七上了份茶点，虽然她没吃午饭，也知道茶点没问题，但眼前女人正在禁食，便也不好意思吃点心，只是像刚刚一样喝了点水。

因为旁边有人看守，秦七七也不能和她聊不合规矩的内容，只能扯扯家常，并且为了不暴露自己，还必须体现出对孩子的关心。

女人名叫曹沫，但这名字已经不是她原来的真名，家里没有遗传性疾病，右臂和右脸是因为当时邪祟入侵才变成这样，不过早已驱邪不会有影响。

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秦七七必须动身回家，不然必然被林高轩和林曦发现异常。曹沫在她离开时，从坐椅上站起，深深鞠了个躬，“谢谢您的照顾，林秦柒女士。”

送客往往是最让人松懈的时候，也是暗自传递重要信息的好机会，陪同的一名和尚将秦七七送出大门，另一名则将曹沫重新带回她居住的地方继续接下来的仪式。

回到家，确认周边环境安全，秦七七打开曹沫假意摔倒递给她的东西，是几张被折得很小的纸张，其中包括仪式举行的具体操作，精神病院的地图，地图上一处地点明显标出人数和时间，还有她写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