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盛鼎酒气熏天的出现在公司里,他眼神迷醉,肩头松松垮垮地搭着一件外套,走两步就摇摇晃晃地要扶着墙缓一缓,一步三停地来到叶楠的办公室。
他走进去将外套扔在沙发上,然后窝进去,模样颓靡,一看就是刚从哪个欢乐窝里挪过来,脖子侧面满是星星点点的暗红色,说明他这段时间过的荒淫无度。
长时间的等待让叶楠的怒火达到了顶峰,惊惧之下他已经将盛鼎划入了敌人的阵营,他冲上前揪着盛鼎的衣领将人吊在空中,咬牙切齿地质问,“是不是你!是你把我的计划告诉萧鹤生的!”
盛鼎像条死狗一样任他摆弄,听见“萧鹤生”三个字瞳孔收缩,有了明显的反应,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叶楠面容狰狞地使劲摇晃他,“快说,你都跟他说了什么?”
盛鼎先是不吭声,僵持了几分钟后竟然开始大笑,他笑的叶楠心里更加的慌,笑的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咳咳。”盛鼎敛去笑容,表情平淡,“我什么都没跟他说。”
叶楠厉声否认,“不可能!”
盛鼎扯开他的手跌回沙发里,偏开头很不耐烦地说:“他掌控萧家这么多年,总有些真本事,我说过你的计划很冒险,现在出问题也是意料之中。”
“他明明已经上当了,萧氏现金流也出现了状况,他该束手就擒的,为什么现在却不认命了?!这不合理。”叶楠激动地与盛鼎争辩,要他认同他。
然而盛鼎似乎毫不在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模样,他抬手将本就松垮的红色领带彻底扯下来扔在一旁,压着眉间冷眼旁观,就像自己是局外人。
他这样的事不关己的态度更加激起了叶楠的疑心,对方焦躁地在房间内踱步,举着一柄美工刀对上盛鼎的眉眼。
“告诉我,你都和萧鹤生说过什么?”叶楠攥着手中美工刀不停晃动。
盛鼎不耐地偏开头,摸出手机砸进叶楠怀里,啪嗒一声落地,“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我早就背叛了萧鹤生上了你的贼船,之前偷用我的手机那么顺手,怎么现在查不清了?”
他满是嘲讽,话语深处又藏着几分怨怼,起码他从来没有想要主动背叛萧鹤生,盛鼎是个典型要面子的公子哥,这么多年拉不下脸让兄弟提携,背刺兄弟的手段太下作,他都做不来。
接触叶楠是他随意下注,手里不缺钱总要撒出去玩,赚不赚钱他没有太多的功利心,吃盛家老底都能让他快活一辈子,做不出成就是窝囊了点,不至于让他变态。事情坏就坏在他是萧鹤生的好兄弟,叶楠肯接触他是抱着打探情报的心思,也怪盛鼎没防备,手机被人偷用后没有及时察觉,发现叶楠是与萧鹤生作对时已经上了贼船。
盛鼎还记得叶楠跟他摊牌时是怎么说的——在萧鹤生那儿你早就不清白了,你问过他的项目内容,又主动与他的合作伙伴对接,傻子才会相信你什么都不知道。
盛鼎对叶楠的工作内容不大清楚,只有吉祥物一般出面替对方压过几次阵,但一切已经不可能解释清楚,他颓然地想明白后也没脸联系萧鹤生了,到现在半推半就,叶楠给他的活推不掉也就接了。
现在看叶楠这样狼狈,盛鼎只想笑,汲汲营营自以为算尽了所有人,现在却是这样的局面。
叶楠顾不上别的,盛鼎将手机抛过来,他就真的从地上捡起来查看,什么可以充当证据的记录都没有找到。他将手机恳切地塞回盛鼎手中,他说:“那你现在问他,他一定会跟你说点什么。”
“不要,我没脸见他。”盛鼎拒绝的干脆。
叶楠固执己见,一定要盛鼎给萧鹤生打个电话,两人持续推搡,直到盛鼎暴起,他大喝一声,“够了!”
叶楠:“我说不够!萧鹤生或许会放过你,却绝不会放过我……”
盛鼎不愿与他多说,拎起自己的外套就要离开,叶楠重新抓起美工刀挥舞着冲上来,两人扭打在一起,抢夺之间划破了彼此的衣服,手背与臂膀上有不同程度的轻伤,鲜血滴滴答答蜿蜒一地,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
最终盛鼎略胜一筹,他将美工刀打掉之后一脚狠狠踢开,他望着叶楠嘲讽一笑,踢开门走了。这场输赢的确会影响他的利益,但他随波逐流,并不十分介怀。
走廊上陆明玉与盛鼎擦肩而过,他惊疑地扫视对方破碎的上衣染着星星点点的血色,什么都不敢问。来时他有多轻松,站在叶楠办公室门口时便有多忐忑,一地的狼藉和散布的血迹,叶楠就站在中央,面容狰狞发黑宛若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