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是讨喜的猫崽子突然变成了发狠的狼崽子,萧鹤生唇线抿的平直,一觉醒来姜雀变得不识趣了,他留给姜雀的耐心有限。
姜雀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激动地盯着萧鹤生,几秒后陡然收手,望着眼前这张俊美高傲的脸,一个更坏的主意在他心底渐渐萌发。
他的拒绝不会让萧鹤生风流改性,只会让萧鹤生爽快抽身去寻找下一只合他心意的金丝雀,说不准他很快就会碰上陆明玉,叫姜雀这辈子重蹈覆辙。
姜雀舍了昨晚是为了换来这样的结果吗?
他不该拒绝萧鹤生,姜雀想。
他要拖着萧鹤生,霸占陆明玉的位置,拖到他姜雀熬出头的那天再撒手,叫他们上辈子的“爱情故事”彻底变成笑话。
说不清想要听到什么答案,姜雀气愤又嚣张地开口,“我要演庞导和傅导的电影!”
两位都是国际名导演,上辈子要姜雀去演电影里的男N号,无一例外都被陆明玉搅黄了。
把他的工作还给他!
以姜雀的性格,只要他肯,能轻易哄着人心甘情愿为他撒大把钞票,现在揪着萧鹤生的衣领粗鲁地开口,其实心底隐隐想要萧鹤生拒绝他,他对金丝雀这工作陌生的很,也不想天天低声下气地哄大老板开心。
然而萧鹤生诧异于姜雀竟然意外的上道,不过这年头怎么金丝雀比金主还嚣张?
萧鹤生反而觉得现在的局面倒省了他很多麻烦,不必再添无畏的感情纠葛,于是暗自好笑,“好啊,定个规矩再谈。”
姜雀谨慎道:“什么规矩?”
萧鹤生:“没想好,午饭的时候慢慢聊。”
是逼着姜雀要留下来。
姜雀只好点头。
新上岗的金丝雀还揪着金主的衣领,萧鹤生拉开他的手攥在手里轻轻揉捏,眯着眼问他:“没什么要跟我解释的?”
譬如为什么上一秒暴怒,下一秒就跟他谈起条件来。
姜雀的坏心眼不能摊开让对方审视,他避而不答熟稔地吻过萧鹤生的唇角,换上笑容,“萧老板昨晚该多心疼我些。”
“姜雀……”萧鹤生眸光闪烁,沉声喊了一句他的名字,终究还是放过他,也没有顺着说些暧昧的话,他镇定到有些正直地说:“是,昨晚是过头了些,以后不该这样。”
姜雀嘴边调侃的话忽然说不出口了。
他跟着萧鹤生出门,一路上有些神游,他没准备爱岗敬业,答应对方不过是暂时糊弄,以昨夜对方快拆了他骨头吞吃入腹的架势想来最近几天也不会联系他,再之后就推脱自己工作忙,不要钱的甜言蜜语多来几句,拖上许多时日对方也不能把他怎样。
至于下次春风一度让萧鹤生且等着吧,说不准要到下辈子。
虽说好像是骗人,但姜雀没有半分负罪感。他又不图萧鹤生的钱势,只拿自己上辈子应得的那份,大不了……大不了攒一攒日后摊牌时把该还的都还给他。
这样想着,姜雀说服了自己,陪萧鹤生吃饭也心甘情愿。
“喜欢?”萧鹤生降下车窗问道。
姜雀一怔,回神才发现自己站在黑色迈巴赫前迟迟没有打开车门,他回神落座,系安全带时笑笑说:“说不喜欢是我在骗人,说喜欢倒也没有特别喜欢。”
卡里四位数的余额还等着他去填巨额的债务窟窿,再好的东西也不是他能随便消费得起的,好在姜雀身在名利圈里沉浮,却心如止水,从未肖想过自己能力之外的东西。
萧鹤生点了点下巴,开车出库,随口问他:“你多大了?”
姜雀:“二十。”
这样小的年龄,那么两年前就是十八岁,小他整整十岁,萧鹤生挑了下眉继续问:“在哪里读书,X影?”
车厢里的气氛诡异的平静,萧鹤生借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疑惑地回头,只见姜雀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萧老板是故意奚落我?”姜雀反问一句,很快挪开眼看向窗外。
怎么会不遗憾呢,中学时姜雀也是老师口中的好学生,父母一朝跳楼,讨债的逼得他连高考也不能参加,他的人生如同脱轨的火车冲进了植被茂密的野地,横冲直撞碾着砂砾颠簸前行。
好在姜雀想得很开,他的日子要好起来了。
萧鹤生明白自己问错了话,淡淡道:“抱歉。”
两人沉默一路。
车子停在一家私房菜馆外,萧鹤生将钥匙递给服务生去泊车,姜雀乖觉地跟在他身边并不多问。
进门的那一秒姜雀忽而挽住他的臂弯,萧鹤生无言地回望他,他只是眸光熠熠地朝他眨了眨眼,没说话却很高兴的模样。
萧鹤生轻笑,暗道姜雀还是少年脾气,与他好一会儿坏一会儿,叫人捉摸不准,一颗心又因为他欢喜。
也许,如果姜雀不答应做金丝雀,与他交往一阵也是让人开心的。
玻璃门上映出远远一个熟人的身影,姜雀没回头,挽着萧鹤生快步迈入电梯,利落地按下关门键,金属门缓缓合拢,照出姜雀微笑的脸。
“先生,不是会员的话您不能进去!”
“我不是来吃饭的,请帮我拦下刚刚那位先生,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不好意思,我们没办法帮您,请您离开这里,不要干扰正常营业。”
服务生说着,将学生打扮的青年拦到一边,目光不善地一定要盯着他离开。
陆明玉欲言又止,死死盯着门内。
不该是这样的,昨晚萧鹤生不是已经要来见他了吗?为什么突然没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