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如问道:“你是这姑娘的什么人?”
“你是谁?”方脸男人瞅了她一眼,语气不善的反问道。
“我在垣河庄西边的寺庙里见过她,她当时孤身一人呆在里面,为何现在会在这里,你是什么人?为何会跟她在一起?”
那男人听她这么说,有些心虚的别开目光,很快又理直气壮地回道:“我是她爹,打算带她回老家待上段日子,不是你是谁啊,我跟你解释的着么?”
男人有些粗暴的把女孩一下从地上拉了起来:“快走,要不今天赶不到了。”
“既然你是他爹,为何她对你这般抗拒?”江文如伸手拉住女孩,蹲下问道:“她是你父亲吗?”
女孩有些犹豫,悄悄看了那男人一眼,十分轻微地点了点头。
男人听后语气不善道:“行了哪来的泼皮娘们,别当老子的道!”
前面驾车的侍卫刚要拔刀,就听后面传来一道清润平静地声音:“不必动。”
他闻言收回了刀,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江文如站起身来,肯定道:“你不是她父亲。你想带她去哪里?她这样大的孩子,不可能从那里跟着你一路走到这,所以你们一定是驾车来的,至于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是因为她是被你强迫拉上的车,半路上自己逃了下来,看到我们的车便冲了过来。”
江文如无视对面逐渐变得气急败坏地目光,淡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辆车就在周围,里面应该还有能证明我推测的东西。”
男人越发恼怒起来,“行,既然你这么愿意多管闲事,那老子就把你一块带走!”
说着便上前要拉扯她。
“操——”他的手离她还有十万八千里,就惊呼着退后了一步,惊魂未定的看着两腿之前闪着光的刀锋,咽了口劫后余生的唾沫,在满头冷汗下刚刚望向刀锋飞过来的方向,车厢内一片寂静。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所有人的动作都定格住了,良久后,车厢里传出一道明明淡定闲适,轻松到好像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怎么样,话语间却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
“我给你五秒钟消失在这里,否则我来帮你。”
那男人这才惊慌的看了看车厢,又看了看车前坐着的侍卫,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些人身份不一般,竟僵在原地,直到倒计时的声音响起,他才雷劈一般拔腿就往另一边跑去。
“公子。”片刻后,江文如看了眼车厢,眼中带着有些紧张的询问的意思,但拥着那孩子的手却丝毫没有要放开的迹象。
容玢一手挑开帘子,浅珀色的眸子淡淡望向她,了然道:“你改主意了?”
“是。我记得公子说回去路上会路过寒山寺,我想送她去那里。”
“你还记得那次我们说过的话吗?”
江文如点点头:“我记得,也许我现在的确能力不足,也不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但既然心有不甘,不想日后想起心中后悔,那便索性只求现在心安,日后午夜梦回思及此事,仍问心无愧,坦然无惧。”
容玢闻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带她上来吧。”
江文如闻言对他笑了起来。
容玢放下帘子,以手捂唇咳了两声,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天色青白交加,淅淅沥沥的日光恹恹的洒落下来,落在人的身上,即使在白日也没有半分暖意。
在一路马不停蹄的行路下,他们在午时之前就赶到了寒山寺,
寺外楼梯下,蒋殊站立已久,而他旁边站着的姑娘不是别人,正是闻清。
他认出车后上前走到车旁:“公子,属下是来送袁先生给公子准备的……”
容玢掀开车帘看着他,蒋殊看到里面的人,下意识听了话语,有些谨慎的看了江文如一眼。
但他很快恢复神色,对江文如道:“江姑娘,姑娘的侍女知道我要回来,便想跟着一起来,现在就在下面。”
江文如听后显然十分欣喜,拉着那女孩笑着说道:“公子,我把这姑娘带回寺里,跟里面的师父说一下情况,一会就出来。”
她这话也是为刚才莫名的气氛打着圆场,十分有眼力见的转身下了车,带着那女孩向寺里走去。
而车外的闻清早已控制不住的探头往这边看了,江文如正笑着向她走去,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文如。”
她闻声转头。
容玢笑道:“一会我有些事要办,晚上之前会回来,你先在寺里等着。若是亥时前我没回来,便会让人回来同你说一声。”
“好。”
容玢静静看着面前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
蒋殊看看他又看看那姑娘,然后又看向他,尽管十分难以置信,但他觉得还是没有别的词可以准确描述公子现在的情绪,那就是——淡淡的失落。
他从未在容玢身上看到过这种情绪,甚至都很少看到他脸上有任何明显的喜怒变化,所以此刻的震惊可想而知。
他挠了挠头,觉得江文如刚刚的话没什么不对的啊。
他呵呵一笑,想打破这有些凝重的氛围:“江姑娘说话做事真是娴雅得体,人也是难得的通透,跟那些寻常娇滴滴的世家姑娘都不一样。”
容玢听后轻笑一声,尾音上扬,眼里却深不见底,无半分笑意。
娴雅得体么,可他却再清楚不过,她这是有意和自己划清界限,不想掺和过多罢了。
他垂下眸子顿了片刻,方转头问道:“他们情况如何?”
“一切正常。”
容玢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