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惑,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南宫璃掩面痛苦,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并没有换来苏惑的同情,“今天你这副模样都是你咎由自取,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惑眼角留下两行清泪,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他们在泽安那一年该有多好。
那一年,那个人一袭青衣坐在泽安的小院子里,他像是冷清孤傲又潇洒自由的风,那是苏惑见到过的,独一份的美貌。
此后多年,那抹青色的身影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乱了他的年岁,也乱了他的心。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一切都早已回不去了。
“他说他与我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他不要我了,怎么办?阿惑,我该怎么办?”
南宫璃绝望的抓着苏惑的轮椅,他已经找不到办法了,他一遍又一遍痛哭着呢喃:“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你自己闯下的祸,我又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帮你,我也希望他能回来,可是没用了阿璃~”
说着,苏惑也带上了几分哭腔,“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不回来了,他确实不要你了~”
苏惑甩开了他纠缠在轮椅上的手,果决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苏大人只在京都停留了三日,又动身回了江南。
众人都不知道那日苏大人与皇帝说了什么,苏大人走后皇帝恢复了早朝,开始重整朝政,其手段比从前更狠,就好似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冷血机器。
好在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小霄子发现,自从苏大人离开后,陛下再也没有去过凤瑾宫。
又过了两年,皇帝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大臣们提出的建议——选秀。
小霄子都以为他们陛下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纳妾。
皇帝为了平衡势力,娶了丞相家的女儿为皇后,又抬了将军家的女儿为贵妃。
大婚当日,皇帝在宣庆殿处理奏折忙了整夜,快天亮时,小霄子隐隐约约听到,“原来成亲是这个感觉……”
好家伙,陛下立后纳妃,只是为了体验一下成亲的感觉?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等小太监能猜明白的。
没过几日,陛下又迷上了抄兵书,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旧兵书,得了空便坐在案前誊抄。
在陛下眼里,大臣们呈上的奏折可能都没有这几本旧兵书珍贵,他亲眼看着皇帝每天抄完兵书后,小心翼翼的将兵书放在水晶盒中,仔细封存。
与兵书一同封存的还有十几封信,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陛下每隔几天就要拿出来读上一读。
短的不过寥寥数言,长的有六七页之多,不过落款都是宸王殿下的名字,当年他们叔侄间的关系应该是真的很好,因为陛下读信的时候,读着读着眼眶就湿了。
每每这个时候,小霄子很自觉的回避,因为他还不想死的太早。
过了年后,皇帝陛下亲自前往岭南,考察水患治理的情况,顺便巡视了岭南军营。
陛下回京后先后向岭南军营和西北边境拨款,着意将大雲国的军队打造成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军队。
农业方面陛下采取了新科状元的建议,全国范围内推行青棵法,鼓励农民开垦荒田,减免农民的赋税,同时实行宽松的徭役制度。
一时间,周围小国百姓纷纷投奔大雲,在大雲安家落户,各国百姓的涌入,使大雲增加了数不清的青壮劳动力。
大雲国的商贸和农业以及军事,都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皇帝立后多年,但是后宫一直无所出,皇帝在一次巡游中收养了一个男童,不顾众人反对,将其立为太子,亲自教养。
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南宫璃自己知道,他早在那个人离开的第一个冬天就已经死了。
而行尸走肉的日子他过得实在痛苦。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年轻的帝王吃过了午饭,安静的躺在凤瑾宫的寝殿内小憩,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小霄子去叫皇帝起床时,只见皇帝躺在一个青年身侧,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唇角竟带着笑意。
等他认真去观察那青年时,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上,那人竟是已经被烧死的宸王殿下!!!
皇帝死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的唯一遗诏便是与身侧之人同葬于泽安的青山陵。
生不同眠,死同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