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太阳永远不会在同一个轨迹里行移,而且自己这轮明月就和天上真正的明月一样,看似珠圆玉润,其实早就已经死透了,靠近了一看才会发现全是坑坑洼洼,丑陋的疮痍,用手一摸,那些远看令人艳羡的圆润饱满,其实都是可悲的灰烬,只能勉强借着太阳的光发挥残余的照明和装饰价值。
是谁让月亮变成这样的?是那条浑身黢黑,像影子一样阴暗的可恶天狗!
要知道,月亮原本,是温暖的金色啊,现在却发着类同死亡和白骨的惨白薄光,看起来没有什么希望,能感受到的只有绝望。
这样的自己,心里生出的这股扭曲感情,比起喜欢,不如说是寄托和期望更多,他将某粒种子未来会发芽的这个结果寄托在尹煜佑身上,种子发芽的时候,那叫希望。因此这份感情,坚决不能被尹煜佑知道。
朝阳尚在襁褓之中,诸臣势必为之努力,诸臣集于一人,他乃时灿暄。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要打破这个有些暧昧的尴尬气氛,尹煜佑没有停留在和灿灿这样近的距离上,他转身走到前面去,一边抬眸注视着星空,一边沉下语气,认真地说道:“我不会问你昨晚大半夜出去做了什么,哪怕我真的好奇,那也是你的个人隐私。”
“我儿子说过一句话,打探别人的隐私这是缺德。我不想做缺德的人,我只关心你的身体,身在狼窝里也不要忘了保护好自己。”
他回过头,微笑着看灿灿。灿灿怔怔的,蓝色的眼眸中星闪弥散,变得璀璨无比,因为借着星月的浅浅光芒,他终于看清了尹煜佑的神情,眼前的尹煜佑笑起来的时候,竟然比背后的繁密星空还要醉惑人,最起码在他眼里是这样。
这笑,牢牢的吸引住了他的目光和(心……)!
不过有时候距离太近,反而看不清美丽本身,离得远了,眼睛才装得下美丽的他(她)和(它)本身。
“所以你的身体还好吗,我亲爱的朋友?”尹煜佑问。
星星原本独自一颗,光芒甚微,但是当它和别的星星,和月聚在一起时,所发出的光芒就连遥远地球上的小小一双眼睛也能照得明亮,让他看清面前要走的路,这一夜不至于迷失了自己,再丢了足。
灿灿从心地笑了,他有些害羞地把下半张脸埋进竖起来的黑色衣服领子里,“好多了,多谢关心,你呢?考核过了吗?”
因为尹煜佑的性格直率,他也不拐弯抹角了,以前的他不会问得这么直接,害怕万一结果不好,太直接地问出来反而伤害到对方。但对象是尹煜佑的话,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可以丢掉一些繁缛的礼节,稍微活得不是那么拘束。
或许这就是朋友吧!灿灿心想,在一定范围内,可以不那么注意措辞,让自己放松下来一点,这样也没关系,这也叫朋友吧?或者说只有朋友才能这样?
“我考的很好,三个考官分数都给的很高,过了及格线了。再说啊,我可是大帅哥尹煜佑,小小一场考核,我能通过那不是瓮中捉鳖的事情?!”尹煜佑伸出大拇指,洋洋得意地指着自己。
灿灿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这个成语居然可以被这么用,他算是长见识了!笑容之下,他想起自己当时就是因为长得太好看了,才做了个自我介绍,简单说了两句个人才能,就被果断地留下来了,结果到最后谁也没有想到,他走的居然是不露脸的神秘派实力系路线。
他那一季度的考核情况是有些不一样,当时一锤定音留下他的是主管。庞绅勋和韩老板那次都在考官的行列里,考官一共有五个人,不是正常的三个。不过那一季度过了之后韩老板就不亲自观考了,庞绅勋也不参与考核了,而是改成了去面试新人。
他当时打听过,高管们这么做是因为在他来的前一季度,新人们刚好因为通过率太低发生了暴动。于是大老爷们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季度不得不亲自上阵坐山了,见这回的新人都安安分分的,没闹事,反而还因为上个季度被迫接受入驻的新人太多,意外地给公司招来了更多闻讯赶来应聘的人(韭菜),大佬们就再次放宽了心,该打牌打牌,该闲逸闲逸,不再参与这种原来也不需要他们出面劳累的事情了。
毕竟当领导的谁不想舒服地躺着啥事情也不管,做个有钱还不缺闲的云鹤呢?
最起码在帝盛内部,这种对于新人来说关乎到去留的重要考核根本不需要高层出面,不是因为考核官的业务水平足够有说服力,而是因为帝盛的韩老板那双不大的鼠眼睛里占了主要面积的只有两样东西,妻儿和钱,别的人只有能给他赚钱的牛马和不能赚钱的废物这两样区别。
老板他根本不在乎新人的情况,他只关心自己的进账,他的眼睛不看人,专看账,除非有人要动他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