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新的一天。
木礼鹤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向窗边的那瓶花,经过昨天的紧急救治,在枯萎的地方奇迹般地开始发出了新芽。
果然之前是缺水了啊。他想着。
不过花瓶下方的纸条还是昨日那样,没有更新纸条也没有新的字迹,只是因为水渍而有些泛黄。
“今天大家都来动漫社排练一下,后天就要开始活动了。”学校动漫社群里如此说。
木礼鹤探头,看到在客厅中坐着的月,他说:“月姐我去趟学校。”
月转过头来:“今天不是没课吗?也要去学校?”
木礼鹤解释道:“动漫社要排练。我去一趟。”
月沉默了一会儿,最后点点头:“注意安全。”
“会的啦。”
来到动漫社,发现动漫社的大家都在这里等待。
叶浅指着衣架上的一些衣物:“喏,你们的角色扮演服。”
木礼鹤看到有一件白衣,后面套着一双翅膀。旁边还放着一柄长枪。他指向那儿:“这是我的?”
叶浅点点头。
木礼鹤拿着衣服去试衣间更衣。再次出来已经穿好了着装。
站在镜子面前,他看着自己的一身服装,黑色的短发,背后有一双翅膀,羽色非常美丽,通体为雪白色,右手持一柄灰色长枪。
想到了那日在鬼屋镜中看见的少年,和这身模样好像。
这次却是见镜中人左手抬起,侧目,在翩然一笑中,一只猫头鹰停在他的臂间,它展开巨大的翅膀,再悄然收敛。
猫头鹰?哪里来的?
他想向四周看去,却挪不动视线。
猫头鹰的头扭过九十度,正好对上木礼鹤无法移动的视线。两双黑色的眼眸相对,再一同开始渡上一层金色。
猫头鹰的喙一张一合,在他耳边声音响起。
“该想起来了,梦中的小孩。”
脑海中的迷雾散开,梦与现实的界限划清。以为的梦才是现实,这里的现实却是一场荒诞而美好的梦。
然而他没能从梦中醒来,而是开始做着清醒梦。
“怎么了?”一旁叶浅发现在镜子面前扶额的木礼鹤。
他一愣,面前的镜子瞬间回归正常,这下他终于可以转身,转过来看着这熟悉而陌生的屋和人。
“陌生与熟悉,或为一物。”纸条上的话语,是这个意思吗?
一只手在他眼前挥来挥去,是走近的叶浅。
“还好吗?看你发呆好久,照镜子照傻了?”叶浅眼神关切。
木礼鹤摇头,理了理衣领:“没事……衣服很好看。”
“看来是臭美傻了。”叶浅叹了一口气,走回刚刚所在的位置,也没有再问。
木礼鹤理了理身后的假羽翼,虽然制作得再精良,终归是假物。
如同这个美好的梦境世界。
“这个世界确实很美好,没有灵态,没有深渊,没有争斗与勾心斗角,大家都有完美的家庭和伴侣,非常的……美好。”许不语也曾说过。
“但你,甘于沉论在虚假的安像中吗?”
虽然他很贪恋这其中完全无法实现的美好,但是他也不甘心。
外面还有真正在等着他的人。
他一定要出去,走向真正的结局,虽然可能比这幻境中的故事残酷太多——
木礼鹤和现实世界的许不语再次一通电话。
“想起了便好,我们更容易发现这梦境的破绽。”许不语的声音有一些放松。陷梦者已然清醒,那梦的破解自然容易很多。
木礼鹤换下服装,他再次来到了枪术馆。
初次来到这里,是青涩的不知如何玩枪才来请教的少年。现在却是想起了太多。
他拿起枪架上的长枪,手中便开始舞了起来。
不再是表演的花架子,而是真枪实干,点点到位。枪划出完美的一道道弧线,梦境开始明灭不清。
在大汗淋漓间,时间很快到了枪术馆将要闭馆时,他收拾出门,迎面是公玉青。
他有些愣神,而她倒是先开口:“听说你今天来了学校,不过动漫社的人说你去枪术馆练习来了,我就又去剑道部学习了一番。”
他恍然。这是梦境中的公玉青。一样的样貌,却和真实的她有些不同。
她的家庭圆满和睦,没有深渊导致的分崩离析。她常面带笑容,和小时候学院里的她一样,眼中没有阴霾,只有甜蜜的笑意。
如果没有深渊,或许都会像梦里这般幸福吧。
只是可惜……这是虚幻的她。
当他恢复记忆之后,他便无法直视幻境中的公玉青了。
他将自己暂时从怅然中拉出,开始想他该怎么回应。可是面对她,他却很难说出什么善意的谎言。
“你怎么还在剑道部练习?”最后也还是干巴巴的一句。
“这不是想着你一个人练无聊嘛,这样练完可以一起走。”她倒是别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