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殿内,玄锦诗早已在远处的主位边上,只见她脸色身着玄色的锦服,空中青色的灵力幻化成一把剪刀,淡然地修剪着旁边枯黄的盆栽。
李秋夙看着原本生命力旺盛的通天仙草黯淡无光,飘零的落叶恰到好处地落下,她忍不住抽了抽嘴角,玄锦诗这人还真是养什么花草都养不活,更何况养这么小的孩子,楚小娃娃还是让她教导吧。
玄锦诗看向来人,发现李秋夙还带了个女娃娃回来,她手不受控制的寒光一闪,灵力化成的剪刀瞬间将通天仙草拦腰斩断。
通天仙草滑下的半截枝叶上掉落了没惹任何人的露珠。
李秋夙疑惑加生气:嘶,她怎么了?吃炸药了?这可是她之前送给她的礼物!
玄锦诗脸上失去了为修剪枯枝败叶而苦恼的笑容,僵硬了起来,故作淡然道:“秋夙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玄锦诗目光刻意下移,轻笑着,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道:“怎么还带了个孩子,这是你瞒着我失散多年遗落凡间的沧海明珠吗?”
楚歌下意识抱紧乌鸦,往李秋夙的脚边凑,抬头看李秋夙的时候,水灵灵的眼睛倒映着她的倩影,好像在说:不是说宗主人很好吗?
李秋夙将小丫头护在身后,皮笑肉不笑:“玄锦诗你对我这么多疑不好吧?这么离谱的事情你也能构想出来。”
玄锦诗双手怀抱身前,嗤笑一声,脸看向别处:“毕竟你对你那个同胞哥哥心软也不是一天两天,谁知道你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上次天机阁闹出来的事情明明能让我这个宗主来处理,你非说什么要自己戴罪立功,呵。”
何罪之有。
说到这,前些日子李秋夙当着全宗门长老的面折了腰又认罪认罚的样子,浮现在玄锦诗脑海里。
拜托,她都没有这样委屈过李秋夙。
再者李秋风只不过是命好是李秋夙的哥哥,也没见过给李秋夙好脸色,李秋夙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李秋夙看着玄锦诗故作淡漠的侧脸,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安慰地摸摸楚歌的脑袋,随即起身飞过无用的台阶,娴熟地凑到玄锦诗的身边,两手负背,微微歪头,粲然一笑:“玄锦诗你是在生我的气吗?”
李秋夙的声音像是清甜的泉水,流进玄锦诗的心窝,惹的她心痒痒。
“没。”玄锦诗嘴上冷淡回答,人已经转过身看她了,冷凌的眉毛在看到她俏脸的一瞬就软和了下来,只听的叹息一声,“我只是看不惯你这番老好人姿态,有些事情能交给我处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
李秋夙秋水般涟漪的眸子浮上些许无奈,她白玉般滑腻的脖颈自然地贴上玄锦诗的肩,倩倩素手抱住玄锦诗的身躯。
玄锦诗玄色袖袍里的手微微握紧,脸上飘来两团可疑的暧昧红晕,眼眸闪烁着两分挣扎,随后低垂道:“师妹,你这是做甚?”
“李秋风死了。”
“什么?”
耳边是李秋夙如兰花般馥郁的湿热气息,玄锦诗低头,瞥到李秋夙额角整齐的青丝散落下来,挡住了美人哀伤的面庞。
玄锦诗怜惜地望着她,柔声细语道:“你怎么不早说。”
质问像一场徒然的细雨骤然打湿了衣袖,让李秋夙陷入委屈的无言漩涡。
玄锦诗感受到李秋夙身体的微颤,感受到她眼帘轻刷着她的耳朵,温热的眼泪滴在玄锦诗的肌肤上,仿佛带着灼热的温度,将她的心烫化。
玄锦诗的心又软了下来,轻轻地抱住她,“抱歉,刚才我不该,不该凶你的。”
这些年的宗主作派让她很难说软话,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安慰人,她抬手要摸她的发顶。
“不要哭,好不好。”
李秋夙将脸埋在她怀里,愤恨地拧了一下玄锦诗的手臂:“还不你,本来不想哭的。”
玄锦诗吃疼也不敢言:“对不起,是我没有察觉到你的心情。”
李秋夙站直了身子,擦了擦眼泪,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于从容:“不说废话了,李秋风死的时候,我探查了一番他的伤势,尸首收起来了现在有孩子在旁边不方便给你看,我先简单说明一下。
李秋风身上没有任何为灵力和魔气所伤的痕迹,应该是被一位实力强劲的高手用粗暴的手段杀死的,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人的用意什么,或许是为了保护这个孩子。”
玄锦诗:“那个孩子?”
转而李秋夙来到楚歌旁边,楚歌正懵懂地看着她,乌溜溜的大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李秋夙问。
楚歌一只小手扯着李秋夙衣角,欲言又止,看了看对面玄锦诗恢复冷淡的脸,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道:“姐姐,见门主姐姐都是要抱抱的吗?”
这孩子是害怕玄锦诗吗?
李秋夙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不由地脚趾抓地尴尬了起来,都怪玄锦诗!
她弯下腰将娃娃抱在怀里,耐心解释道:“对喜欢的人,就是会想要亲近和拥抱的,就像姐姐现在把你捧在手心里一样。”
“这样啊,那姐姐喜欢门主吗?”楚歌探头探脑地看向李秋夙的侧脸,“姐姐你的耳朵好红啊。”
李秋夙看到不远处的玄锦诗在偷笑,再次绝望闭眼,食指轻轻抵住楚歌红红的小嘴,深吸一口气:“喜欢。”
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说就不止耳朵红了。
“李秋风窥探天机,执念太深,这孩子差点被李秋风拐走了,我到的时候李秋风已经惨死,这个孩子能被李秋风相中,必然天赋异禀,我实在担心这个孩子再遭变故,安置好她的母父,就把人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