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孤寂地照着,暗蓝色的天空寂静如画,广阔无垠,斗转星移像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
楚歌在空中御剑飞行,冷风呼呼地刮着,吹不散她心中的困惑,脑海里顾不渝的那句包含恨意“我讨厌死你了”还在回荡。
明明已经离开了,顾不渝的声音还是像鸭子一样喧嚣在脑海,楚歌心中涌起难以平复的烦躁。
楚歌觉得这件事没完没了。
今天真的说太多话了,头疼。
就算她和顾不渝是在各种立场上都是死敌,但顾不渝冲动是冲动也不是没脑子,没必要这么着急杀掉她来证明自己,明明那次那个魔头伤得更重,是什么刺激了顾不渝吗?
她的那个已经成灰的徒弟根本不值得顾不渝亲自动手,莫不是她在碎空封印里发现了什么?
楚歌虽然感情淡漠,但也隐隐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她能明显得感觉顾不渝对她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那种恨不像是仇恨,像是掺杂了怨恨?
她们有什么私人恩怨吗?自己平时惹了她吗?上次惹她,不过是看到顾不渝在碎空封印里死死挣扎,想着送她一程而已,对于顾不渝来说,这种常规操作不是家常便饭吗?
路上的景色越来越暗了,鸟儿在夜里凄厉地叫着,朗朗明月被沉重的乌云遮盖了,楚歌的身上留下了大半的阴影,楚歌越发心烦意乱。
今日顾不渝那副狼狈的野人样子还在她眼前挥之不去,按理说没有人能让顾不渝那样狼狈憋屈,偏偏顾不渝眼睁得圆圆的,脸涨得通红,看着快要气出毛病的样子,竟然还能忍住不说。
楚歌想起顾不渝身上除去刀口,还有一些烧焦的疤痕,想起她有些焦黄的头发,想起那个“晒太阳”场地,竟是个纵横千里的荒漠,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是碎空封印的力量吗?
这次她和顾不渝勉强算是平手,倒也不是实在比不出高低,而是两人心中对对方的实力都没底,但楚歌总觉得是自己占了便宜,这次顾不渝明显不在状态,要是彼此都是全盛,还会是这个结果吗?无从知晓。
回去要怎么交代这件事也是个问题,毕竟和长老说好了会找顾不渝算账,如今却没有胜负,也没有结果,想都不要想,力蛮长老肯定是一副臭脸,顾不渝一天不除,宗门的弟子就有一天恐慌。
楚歌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灵力,清灵纯粹的灵力,在手中打了个旋,很快就消散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感觉自己的灵力被削弱了,大乘后期的境界好像也倒退了,是九重山那次的打斗吗?顾不渝会有和她一样的征兆吗?
难道这次打斗顾不渝分明已经重伤,她还是吃力的缘故是自己变弱了?
对于任何一个修士来说,境界停滞,灵力出问题都是很致命的,就算是楚歌也会对自己的实力产生质疑和困惑,她不知道自己的状态会不会变得越来越严重,高处不胜寒,她更是无法向任何人言说这件复杂的事情。
以后和顾不渝的较量恐怕只会越来越困难,楚歌从来不怕死,只怕自己死后无人能制服那个女魔头,生灵涂炭在所难免,修仙者一生本就如此,如寒池浮萍,清清冷冷,飘飘摇摇。
月光无力地躺在地上,楚歌削瘦的身影投在地上,拉得很长很长,此刻她看上去是那么孑然一身,无牵无挂。
楚歌照常在路上换了一件干净整洁的衣服,风尘仆仆虽然是她艰辛的证明,但楚歌向来恪守宗门的准则,身为云清门的门面,她无时无刻用最高标准来要求自己,除了养鱼。
来到云清门,夜已经深了,点点微凉的灯光在远方点缀着。
“秀心,夜深露重,你奔波本就劳累,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守着就好了。”于佳从储存空间里拿出厚重的外衣披在何秀心削瘦的肩膀上。
何秀心固执地摇摇头,手里的灯轻微地摇晃着,烛影好像也患上了心事,忡忡地摇曳着,她揉揉眉心,强打着精神站在高大的云清门门口。
“于师姐,我没事,可以的。”
平日里在宗门,何秀心根本没有机会见到楚歌,这次清越仙尊出去必然凶险万分,她哪里放心得下,更是不会放弃能见清越仙尊的机会,温暖的外衣披在她身上,让她想起当年依偎她的怀抱里的温存……
“好吧。”
于佳放弃了说服,她自己也是满脸愁容,睁大眼睛满世界地望着,楚师姐的身体不容乐观,偏偏清越还是个逞强不吱声的主,这让她怎么放得下心来。
就在两人的翘首以盼下,天边暗色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是清越!”于佳原本困倦的眼眸激动了起来。
楚歌看着云清门雕栏玉砌的大门下,站着两个人影手中执灯,她坚毅决然的眼眸不由得一软。
所谓灯火可亲,大抵如此吧。
“楚师姐你怎么样,没事吧?”于佳急得走上前,左看右看。
“我没事,顾不渝暂时不会来犯了,你们也好好休息吧。”楚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名地羞愧了起来,她没有做到最好就回来了,甚至开始后悔怎么顾魔头说休战她就休战呢,当初就该和顾不渝死拼到底的。
何秀心反倒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别扭地看着她,倔强的眉头软了下来,眼眸里有着别样的羞涩。
“回来了?”
一句雄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所有美好的气氛,是石大义。
于佳和何秀心在石大义面前明显拘谨了,也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