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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第一百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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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倪潇儒“咚咚”地几乎是一口气跑到了楼下,这时他已歪歪扭扭的站立不住,只能斜靠在墙上,口里“哼哼”地喘着粗气,只觉得胸口冰凉窒息,喉咙发干,过了好长时间总算有点缓过气来。幸好那蛋糕盒子还系着绳子,没有完全散开,不然这盒蛋糕准会倾泻在他脖子上,就像围脖一样。虽然脖子上沾得不多,但衣服的后背却似个大花脸。这时,他只觉得脖子上就像敷着冰块似的,那种油黏的感觉让人极难受,他一边走一边抠去脖子上的蛋糕。

风虽停了,但飘起了雪花,晃悠而徐缓地飘落下来,那雪片大得出奇,是他从未见过的,落在哪都不化。他翻起衣领,裹紧外套慢慢地走着,不知道要往哪里去,完全是潜意识在牵引着他往前走。不知是从哪一会开始,那雪花已由稀疏而浓密,由徐缓而急促。树丛掩映的灯光微弱昏暗,只照见那密密匝匝的雪花,看着那一幕,自己的眼球仿佛也要跟着往下掉一样。他不时地甩一甩头上的积雪,拐到了自己所住的那片区域,城中村的路虽算不得怎么的宽畅,但却纵横笔直,路上早没了行人,偶尔有开着强光灯的汽车缓缓地从旁边驶过,只有他一人堙没在雪幕之中,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

他的脚步沉重得就像穿着铁靴一般,把雪压成一层薄纸,身后留下一行浅浅的脚印。他感到浑身没有热气,但那绝不是冷,是由心底而出的凉意。他觉得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疲乏向他袭来,腹部有些隐隐作痛,以往也有过微微作痛的情况,有时还会莫名其妙的拉肚子,但都是间隙性的,睡一晚就消失了。可今晚的情况却不一样,要比以往严重的多,也许是因为冬洁的病,自己先是紧张忧虑,后是高兴亢奋,因而没加留意,现在冬洁的病好了,原本绷紧的整个身心顷刻松弛下来的缘故,先不去管它,过几日抽空作个检查再说。

“哎…今晚真是的,怎么会突然碰上她妈妈的?文丽说会提前告诉我的,哎哟…怎么就不告诉我一声呢?”他突然想到,“哦…对了,自己不是去同学哪儿喝喜酒了么?她怎么知道我会突然折回来的?”本来是想给冬洁一个惊喜的,不想却是自招羞辱。她妈妈恨自己,羞辱自己都是有理的,她妈妈头一次上医院来闹,自己受了羞辱不说,正好给那女人制造一个整人的藉口,自己被逼离开,丢了工作。可是他心里一丝怨恨都没有,因为都是自己错。为这缘故,自己在林芝韵面前抬不直头,也没少受她的揶揄。

这回听她妈妈的口气,她爸爸是被我害死的,她爸爸的病虽重,若自己不给他受这样的气也不至于会…这…这…她妈妈不恨死我才怪呢!自己一直希望她爸爸能好起来,可结果却相反。他知道她爸妈很看重自己,生活上的关心不亚于自己妈妈,也十分聊得拢,正因为这样那恨自然也就越深。他为此怕她妈妈,怕撞见她,但心里却一直很想能有机会当面向她妈妈忏悔,可是当突然见着她妈妈,见着她那种气恨极了的样子,哪还敢多说一句话?能做的就是立刻走,哦…不…是…滚!免得给她妈妈添出更多的气恨来。

冬洁虽小但懂事,看到今天的事后一定会问她外婆,当她知道原来是我在伤害她妈妈,气死她外公时,一定会想,哦…叔叔原来不过是那样的人! 别看孩子小,即便再不懂事,只要你伤害他妈妈,那就对不起,即便不恨你,那也一定会不理你。想到这里,他觉得自己都没有勇气再去见小冬洁,更没有勇气对她讲什么孔融王香这样的故事了。以后再不能够去文丽家了,冬洁的病好了,已找不着再去的理由,再说年底将近,她的在外管工地的那一位,放假一定早,若碰上那就更不好说了,她妈妈不来找我闹那才怪呢!

那一次被羞辱后,不过是丢了工作,但还可以换一处,再说自己喜欢做的事并没有因此而断送。可是这一次不同呀,他会因此而失去一颗美好童贞的心。因为冬洁知道我原来是个伤害她妈妈的人…他都不好意思再想下去,哎呀…甚至都不敢面对冬洁那双纯真无邪的眼睛。认识小冬洁是因为一次偶然的事故,可是喜欢这个小女孩完全是因为她的可爱,小小的心灵充满了爱心,而且又是那样的懂事,当然,这要感谢文丽的熏陶。尽管他每天都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文丽的事,你就把她当做自己的妹妹,把小冬洁当做自己的女儿,可是他仍无法使自己高尚起来,无法使自己坦荡,对文丽仍一直心存幻想。

这一次给冬洁治病,自己真的是费尽心思,不顾一切,连家都顾不上回,每天只睡几个小时,推动他的力量自然少不得来自文丽的那一股,但这也是自己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应该做的事情。最后能够治好,虽有不懈努力的因素,但不得不说之中有运气的成分,也是冬洁自己的造化使然,同时还得感谢上苍的眷顾。

回到住处,尽管困乏极了,真想躺倒便睡,可是不经过漱洗是绝不上床的,这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他赶紧烧水,自房东大姐去帮她妹妹照看事情开始,倪潇儒就得自己动手烧水。他把沾满蛋糕的外套团成一团塞在一旁,速速的漱洗后便倒头睡去。一夜都是那迷迷糊糊的样子,似睡非睡,分不清是醒是梦。时间已是次日的中午时分,可他还是感觉那样的累,而且是一种从未有过的累,甚至连抬一下眼皮的力气都难以鼓起来,他的眼睛勉强睁开一丝似有非有的缝,因为是雪天,窗帘又厚实得透不进一丝的光亮,房间里仍是漆黑一片,他以为还是半夜,因而又迷迷糊糊的睡去。

等他一觉醒来时猛然一惊,今天闹钟怎的不响?因而就使劲的揉眼睛,然后就吃力地撑起半个身子,摸索着开亮灯,他不由得“啊”了一声,因为已是下午三点,他愣在哪儿,虽然好睡懒觉,但却是一天都未迟到过的,他嘴上不停的“这…这…”等他稍稍清醒过来时,才忽然想起今天原本是请假去同学哪儿的,难怪闹钟不响。压根儿就没开呀!他又重重的躺下,头脑昏沉沉的,一点也没有饿的感觉,反倒是胀鼓鼓的,腹部仍在隐隐作痛。他不由得警觉起来,这样持续的作痛似乎不大对劲。他自己虽是个医生,只会关注别人的身体状况,却不怎么留意自己的身体,只善给别人检查,若要他自己去作检查,他是很嫌麻烦的,不过这一次是得去查一查了。

一直睡到第二日早晨闹铃响起,他才清醒过来,只是感到身子绵绵地没有力气,不过腹部的隐痛似乎已减轻一些,那肚子也有饿的感觉。他磨蹭了一会只得起床,不然就要迟到。他一边啃着糕点,一边开门出去,不由得吃了一惊,外面的积雪已没过脚踵,雪倒是停了,但天色阴霾,看样子仍要下雪。气温很低,屋檐下挂着长长的的冰柱,这样的光景,对于这个城市来说是很少遇见的,在他的记忆中,只在小的时候才遇见过。这里民间有句俗语说“夏天有多热,冬天就有多冷。”是啊,今年夏天多热啊!

到医院后他喝了茶又坐着休息一会,觉得神清气爽,除了感到累一点外别的倒还没什么。这时已陆续有病人来就诊,多半是老熟人。之中有人说:“倪医生,我看你气色不怎么好,人也瘦了许多,不可逞年轻之能,要注意休息哪!”倪潇儒浅浅一笑说:“没事没事,睡两晚就好了。”因为今天路不好走,病人没往日多,但却来得迟,所以让他一直忙到中午过后为止。中午时肚子是饿的却没有胃口,他硬塞了几口就再也塞不下了。有同事走过中医科,隔着门框和他聊了几句,告诉说今天王院长在办公室。王院长仍是这个区卫生局的一把手兼开发区医院的院长,但不在医院坐班,医院的日常事务由李副院长负责。经过考察,局里已初步决定,明年把李副院长提为正职。到那时,王院长便可集中精力专注局里的事务而无需分心。那同事知道倪潇儒与王院长的渊源,那话的意思是说,你怎么不过去看看。倪潇儒才不去理会这些呢!倒是真想趁此和王院长聊会儿。

王院长刚送走了一拨人,正在吃饭,那饭菜已搁了好长一会,现在都凉了。他一见倪潇儒一边招呼,一边急急地扒了几口便搁了饭盒,两人坐下说话。

聊天中王院长又问起冬洁的情况:“那小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倪潇儒告诉说已完全治愈,已经可以走路了,现在只需适当锻炼以增加腿部力量。王院长听了非常高兴,连声道好。倪潇儒却说:“病虽治好了,可我总觉得之中带有许多偶然和运气的成分。”

王大林说:“就算是有,但也总是给予执着寻找的人,你说是不是?”

倪潇儒说:“当时也没怎么去想,反正做了再说,只能在没有希望中去寻找希望,这样也可鼓起病人的信心来。”

王大林说:“就是么,你总说运气好,其实这运气早包含在必然之中,看似偶然实则必然,只有当你不停的去做,那才可能会有你想要的结果。”

倪潇儒说:“病倒是治好了,但那之中的原理还不十分了然。我打算抽空把治疗过程详细整理出来,便于日后继续琢磨。哎…只有到能复制整个治疗过程,能把握疗效时,那才叫真正掌握了这一方法。哦…还有那药名还没查到,也得花时间去查。”

王大林点头赞同,说:“你还说运气好呢,依我说,这运气不找你那该找谁去?”接着,他关切地说:“看你一下瘦了许多,得多休息呀!哦…对了,你哪里有不舒服的感觉?”

倪潇儒说:“倒也没什么大的不舒服,就是腹部上有时会有些隐痛不适。去查么又嫌麻烦。”

王大林稍显不满的提醒说:“亏你自己还是个医生呢,不晓得注意一些,该休息的时候就得休息,千万不可硬撑。在自家医院里作个检查还嫌什么麻烦的?那位程老医生,虽没什么名气,但经验却是足的,找他们好好查一下,不可大意哦!”他说的那位程老医生是下半年刚从市级医院退休,王大林便邀他过来,想让他帮医院培养几个年轻人出来。

倪潇儒点头说:“好,知道了。”两人又接着聊天,直到李副院长进来商量事情时他才起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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