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原来医院的副院长啊!”倪潇儒告诉说。
“哦…怪不得你会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上班。”严文丽这下才恍然大悟。
冬洁说口渴,还说有点饿。倪潇儒抢先出去买来豆浆和稀饭,顺便也给文丽和云花买了早点。冬洁喝过豆浆又吃了些稀饭后神智完全清醒,也有了些力气,这时冬洁又说自己的两条腿没有一点儿知觉。其实前几天冬洁也说过这话,只是那时发着高烧,神智有些迷糊,文丽以为是睡久了缘故,给她揉揉小腿,再给她换个睡姿,让她安心的睡。可这一回文丽担心了,她一边揉着冬洁的小腿,一边问倪潇儒说:“潇儒,怎么会没有知觉呢,要不要紧呀!”
倪潇儒一边轻轻地揉着冬洁的小腿,一边思考怎样说这事,既不能让文丽担心,一点都不能,又要透点因由出去,让她有一个模糊的心理准备,有些事情知道结果非常不好,横竖都得接受,但若能给一个缓冲过程,让其慢慢接受,这样承受者的心里才好受一些。而且,在这个过程中事情出现向好的转机都有可能呢!要让她满怀希望,给后续的恢复治疗营造一种良好的基础性氛围。他说:“是因为那水太冷,刺激太强烈才出现的症状。”
文丽十分焦急地问道:“那到底要不要紧啊?医学上的事我一点都不知道的,只能靠你了。”
倪潇儒故意显得轻松地说:“你不要担心,这得过一些日子才能恢复。”他知道这样说不过像麻醉剂,是在麻醉文丽,同样也在麻醉自己。因为就目前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去恢复。如果是这个病那就像是法院的终审判决一样的冰凉无情。
因为是潇儒说的,文丽悬起的心又安稳了下来。从情感的角度说,她对潇儒的话深信不疑,这就是过去的同学闺密、父母兄妹之所以要说她傻的根由,可在文丽的眼里,那是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潇儒的缘故。潇儒说的,她过去相信,现在同样相信,将来也仍然相信,潇儒这个人身上最值得让人信任地方是他对事业的那份永不言弃的执着,因而倪潇儒的解释让她连闪现一下疑问的可能都没有。这时冬洁说要上卫生间,倪潇儒赶紧过去取下吊滴瓶,文丽即伸手从身后接住吊滴瓶擎在手中,倪潇儒轻轻地抱起冬洁后两人一同往外走。到卫生间门口时,倪潇儒一边腾出一手接那吊滴瓶,一边把冬洁往她怀里塞过去。文丽一边抱过冬洁,一边不由得一笑说:“现在还不过是个小孩子,你倒要这样的讲究!”
倪潇儒说:“这也不是什么讲究,这叫男女有别么,习惯是从小养就的,观念是在潜移默化中形成的。”
文丽笑着说:“话是对的,看来在小孩子面前也马虎不得的。”她根本就没去在意这种细节,因为在她的潜意识里,潇儒根本就不是外人。一种良好的习惯应是植根于潜意识中,这时才可以说是真正养成,其实她也知道这个道理,她一直就是这样和学生说的。
安顿好冬洁后对文丽来说又熬过了一个不眠之夜,她面露倦容,一边揉揉眼窝一边对云花说:“云花,你熬了一夜已够辛苦了,先好好休息一会,我哪儿你还没去过呢!就去我哪儿休息,然后就直接回家去,估计这儿已没什么事了,反倒是家里有许多事等着你做,下午时我来送你上车,回去后跟爸妈说,冬洁已开始好起来,请他们千万要放心。”
云花摆摆手说:“嫂子,已经给你添了这样大麻烦,祸是爸妈闯下的,我哪能来了就走的,就是爸妈都不会答应。”
文丽说:“爸妈那头我没尽多少孝心,你回去只要把爸妈照顾好就是在帮我。人多也使不上劲来,把大家都拖累不说,还影响工作反倒更不好。住在医院里有医生有护士,我么又正好放假,再说还有倪医生在,有什么事我会请他拿个主意。云花,听我一回,还是早点回去,你自家儿子还小离不得你呢,爸妈那头么多少还得你去照顾一些。”
云花虽然是个刚为人母的乡村少妇,貌似平庸,但那第六感觉却特别的灵敏,总觉得那倪医生和嫂子之间似乎有着那种怎么都说不清的默契和亲蜜,但却自然而又坦荡。他们之间的交流有时甚至无需语言,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达到心领神会的默契。不知怎的,自己看去,他们的眼神中好像藏着别样的秘密,像是一种特别约定,又像是一种不是语言的语言,只有心灵相通的人才能解读,才能意会。不过再一想,他们说话做事落落大方,没有刻意的掩饰和做作,平心而论,真找不出一丝过分之处,也许是自己多心才有这样的感觉。后来一想,自己多那份心干嘛?嫂子人再好但迟早总归要嫁人的,只能怪自家哥哥福分太浅。这事连爸妈都想得开,我又何必呢!嫂子刚才的话入情入理,是真心的,再说自己在这里话搭不上一句,忙又帮不了一茬,真正是个多余的摆设,因而也萌生了早点回家的想法,不过嘴上还是坚持要留下来。文丽倒是真心的为云花着想,所以才坚持劝她早点回去,而此时云花多少有点半推半就了,那自然是拗不过文丽的一再相劝,因而便顺水推舟点头同意。不过她说道:“嫂子,有什么事你就打电话到我厂里,我会立马赶过来的,有什么事千万不要一个人硬扛。”
文丽一边点头一边称谢。云花接着说道:“嫂子,既是这样那还不如早些走,天也凉快些,你哪儿等以后有机会再去。”
文丽想想也对,说:“这倒也是,就在车上打个盹休息一会。好,这就走,我送你上车。”
云花不肯,可文丽哪里肯依,说:“你又不认得路,难道嫂子送一下都不行吗?”她回头对倪潇儒说:“潇儒,辛苦你帮我照看一会,我送她姑姑去车站。”这时冬洁正睡个香呢!
倪潇儒说:“没事没事,这里有我在,你们只管放心。”
云花只得依允,于是姑嫂便往车站赶去。文丽匆忙赶回医院时已近中午,她说:“潇儒,对不住,把你拖累还耽误你上班,因为冬洁的病心里着急,所以…所以就…”
倪潇儒赶紧摆手说道:“文丽,你千万不可这样想,不妨事的。我呀…光调休单就有一大叠呢,只是从没想着去用它,刚才已给王院长打过电话了,放心,没事的。现在要紧的是要把冬洁照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