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永昶说:“我想把公司那批抵债过来的旧设备拿给她去用,这样我也好省下一笔资金来。”
连真蓝看着段永昶说:“那批东西账面上有六七十万呢!”
段永昶说:“当时就含着水分,现在就更不值了,这种电子设备更新换代的速度是很快的,放着不用到头来只能当做废品处理,还不如现在拿出来当人情。”
连真蓝鄙他一眼说:“你都想好了,还要我说什么?几十万的东西,你一句话便出去了!”
段永昶解释说:“这不过是借用,所有权还是公司的,甚至要收回都是可以的。”
连真蓝白他一眼后说:“借给别人也许是这样,但借给她恐怕就不是这么一回事情,那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她就是把它卖掉,你又能把她怎么样?去了一晚马上又给她迷住了,看光景你已是拍着胸答应她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不过你也得答应,让她以后不要再来寻衅吵闹。她这样来吵闹,我反正已人老珠黄的…可是蓉蓉夫家却是场面蛮大的人家,你让蓉蓉的脸往哪儿放去!说得再多也没用的,你总依着她,你要给她那就给她吧!”
段永昶说:“好的,你放心,我会管住她的。你看,你一句话就让人过了那斯诺克。你对我的好,我心里有数,都记着呢!”他从小就喜欢打台球赌博,因而便很自然的用起那术语来。
连真蓝说:“我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又老又黄的女人,不然你怎么会…”现在她不会骂他了,但有时醋劲上来不免仍要气他几句。她毕竟是个女人,又让她处在这样的境地,若想让她连醋话都不说,这怎么可能的。她现在觉得主动权已慢慢的捏在手里,在公司里她自然有很大的说话权,只要她愿意,随时可以否决他的决定,在家里又有女儿一心护着她。段永昶拿女儿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哄起女儿来都要超过当年他哄自己的光景,他现在是绝不敢得罪女儿的。女人的心是极细致的,只要她关注,那你的一切微小都逃不脱她的眼睛。她发现,他好像变得愈来愈依恋自己,在自己面前已愈来愈顺从。不管你是多大一个男人,只要你依恋她、顺从她,女人便会显出她母爱的天性来,会不禁把对方当做孩子一样的来哄。母爱并非只有做了母亲的女人才有,所有的女人都有,母爱是女人特有的爱。
段永昶说:“哎呀,你何必要用这样的话来气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心里的重头还不是在你们母女这边。”
连真蓝说:“永昶,我跟你说句正经话,等蓉蓉结婚的时候,你得给女儿些体面,总不能让她的爸妈是这样不明不白的样子。”她是故意拿女儿来向他施压。
段永昶说:“放心,这个我心里有数的,不过总要给我些时间去慢慢按抚,不然到时她又来公司吵闹,也不好看的。”
这事就这样说定了。次日傍晚段永昶径直回到小楼,他说:“那批东西的账面和程序都走好了,你明天来运。”他看林之韵翘一翘嘴唇,那嘴角似乎露出笑来,因而说道:“你说,我对你的事情用不用心?说话算话,样样依着你。你呀…以后不要老给我看脸色,冷冰冰的,弄得大家不开心,何苦呢!”
林之韵噘撅嘴说:“你以为我喜欢这样啊,你三天两头往那里去,我能开心么?现在她是正房,我倒成小三了!”
段永昶赶紧打住,笑着说:“好好,不说这些了,我心里有数就是了,睡觉吧,你明天还有正事要干呢!”
段永昶心满意足的过了一晚,早上一副懒洋洋又哈欠连天的样子,起床后又接着匆忙吃了早点,之后便赶去公司。这种时候让他最尴尬就是遇见连真蓝,因为她准要讥讽你。
段永昶走了以后,林之韵稍事拾掇后就去村外的大马路上,不一会功夫便拦下一辆半大不小的货车。她坐进驾驶室以后,货车便一路往公司的方向去,到了小库房门口时,管库房的那人赶忙迎了出来,接着又招呼不远处的两个人过来帮忙搬运,因为这是段总再三交代的。这些设备原本就是装在箱子里的,又有林之韵在一旁指挥,顺利的把那些箱子装上了车。当车子到达租房子的地方时,林之韵便跳下驾驶室,去附近找了两个人过来帮忙搬运。她仍在一旁指挥着,把那些箱子一一搬到了房子里面。她付了车费和搬运费后,接着又把几个小箱子往里挪了挪,这样放得更整齐稳当一些。这时早过了中午,她锁好门后便在附近店里吃了中饭。回到小楼已是下午四点光景,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甩掉鞋子,索性横躺在那里,今天真是够累的,不过想想有这批设备捏在自己手里那累便消去一大半。
接下来几日,林之韵开始准备回家的东西,把礼物一样样的买回来,然后把行李全打包放好,车票一到便可立马动身。又过了几日,这时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的光景。她想一想后便给段永昶打电话,催他把车票送过来,另外么便是要他把钱拿过来,房子的租金是自己垫付的,过年回去也要花钱的。当然,这个她是从来都不肯开口提的。对别的女人来说,每当想要钱要物时多半会是一副温顺依人的样子,可是林之韵却不是这样,她反而是寻事由摆脸色,冷言冷语的样子。他在电话里说:“你把我一个人晾这里,是不是当作没我这个人一样?今天已是几号了?”
段永昶一点都不生气,在女人面前他是很有些绅士风度的,这是他拿捏女人的手段,当然前提是他对这个女人还有热情,还有新鲜感。女人么气过了,脸色摆过了,这时你哄哄她,那就变回你追她时的样子,他说:“没有没有,我不过是让你一个人好好休息几日。车票已经买好,是后天下午的车,第二天傍晚到。我本来是打算明天过来的,这样吧,下班我就过来。”
放下电话后,段永昶便去连真蓝处拿车票,说:“我过会去她哪儿,把车票交给她。”那幢小楼本是他的家,可是在所有的亲戚面前,他都说成是去她哪儿,从不说是回家去的,在连真蓝面前那就更不消说了。
连真蓝把车票给了他,斜他一眼,说:“你仅仅是给她送车票去吗?那好,送到了就马上回来!”
段永昶尴尬地笑一笑后说:“你放心,她还会给我看笑脸的?永贞姐说得对,先把她给哄回家去过年再说。”
连真蓝对此也没办法,只得不作声了事。
段永昶到了林之韵哪儿,把车票交后她说:“后天中午前我便送你去车站,我自己的那辆车刚刚修好,明天早上就可以去开回来。顺路再给你准备一些路上吃的东西。”
林之韵稍微侧一侧身子只是嘴上不应答。段永昶见这光景便又说了许多好话,最后说:“今天不要做饭了,我请你去店里吃大餐,算是给你饯行。”
林之韵见他光说好话却不曾见有东西拿出来,便满脸不悦地说:“你就这样把我打发走啊?”
其实段永昶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如不拿出来,那她是绝对不会给你看好脸色的,不过是想难她一难,幽默一下么!他按了按上衣口袋,因为这个东西是绝对不能让她看到的,见东西在,因而才说道:“哦,这个呀,我不是已给你带来么,在包里,是三万,自己拿吧!”
林之韵听了这话,表面看仍坐着不动,心里倒是开心的,因为比她期望的要多了一些,不过想到那房租还是自己出的立时又不开心起来,因而仍旧不声不响的坐着不动。
段永昶这人就有这样的本事,不管是吃醋的女人还是生气的女人,他都有手段哄你笑来。这笔数目他是斟酌过的,给少了不讨好反遭嫌,过后再给还不如现在就给作用大,多少可以给她个惊喜。得了惊喜的女人,那自然也就听你的了。段永昶愈来愈清楚,要想继续哄住她那只有钱财这一样东西,每次给她钱以后她才会眉开眼笑。其实段永昶心里仍还有些儿喜欢林之韵的,不然他也不会来哄她。只是他一直把林之韵看作是一个女人,而不是老婆。这就是现在林之韵与连真蓝所处的不同位子。他也不想林之韵离他而去,也希望她仍留下来,但不要再吵闹,最好是睁一眼闭一眼的接受这个事实,他是准备好生供养她的。他和连真蓝虽然离过婚,是前妻,可是在这里的人看来却什么也没变,当然也包括他们一家三口。他们仍是一家子,仍是夫妻,反倒把林之韵看成是情人。若是让他在这两个女人中选择,那他仍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连真蓝,因为她具有作为老婆那样的真心。若想要他和连真蓝断个一干二净,那他是绝做不到的。那样,他失去的不仅仅是连真蓝,到时就连女儿也会一起失去的。再说现在办公司做生意,他也断少不得她做帮手。他目前是有些难处,生意不顺手,开销又大,心里还有说不得的难事。可是林之韵却不理解,这样来吵闹让他很头疼,让他失脸面。平时她要搜刮一些钱财那倒也算了,就当作是哄她开心吧!今天林之韵这般光景,倒让段永昶颇觉奇怪,这样的情形,自她来这里后还是第一次。难道她还嫌少,因而就说:“永贞姐也跟我说了,说是多给你一些,让你过年好舒心些。这次给你三万,加上年前两万多,已是不少了,我自己都舍不得花,全给了你!”段永昶的嘴就像灌蜜一样。
林之韵想的却和段永昶不一样,既然你说出口的钱,那自然就是我的,不用着急。她心里一是在规划自己开店的事,二么是尽可能的多拿钱,这才是最现实的道理。因而说道:“我到这里并不是来搜你钱财的,有时搜你的包,那不过是和你闹着玩的。再说那也都是小钱。女人花销大,其实也没省下几个钱来。”说到这里她停下来鄙了段永昶一眼,然后继续说道:“我为什么急着想开店,还不是想自己养活自己啊,还不是想为你省点开支么?为了这,那房租都是我自己出的。”她不说房租钱得给我。
段永昶在心里发笑,听起来冠冕堂皇,其实不就是想要房租的钱么!以前送你什么都不要,一副清高傲气的样子,其实啊是不见“钱”字不弯腰的女人。不过这样也好,就凭这一处,我就可以拿捏你。当然他嘴上却不会这样说的:“我多的都给你了,难道还会少你房租钱么?在包里,只多不少,自己去拿。”
这一回,林之韵“哼哼”地笑了起来,然后把包里的钱悉数放入自己的包里。两人仍去外面店里吃饭,回到小楼时已不早了,两人便漱洗上床休息。林之韵觉得段永昶似乎有些怪怪的,上个卫生间要好长时间,问他只说是肚子疼,可是出来后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两人这样和和气气的过了二夜。其实只要林之韵能睁一眼闭一眼的忍受,便什么事情都没有。是日上午两人一起又把东西理了一理,近中午时,段永昶就开着车把林之韵送到车站,接着又送她上车,并特别叮咛说:“你回来的时候千万记得一定得先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去车站接你。”
林之韵一个人回去那心里一直是不快的,但也没办法,因而便显得有些不悦的说:“知道的,肯定要提前给你打电话的,到了这里,我不给你打电话,那我给谁打去!这么多东西我拿得了吗?”
段永昶一边说:“就是么!”一边两手各拎一个袋子直把林之韵送到铺位,两人才就此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