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于是两人一起来到后院林之韵的闺房。林之韵小着声问道:“潇儒,我问你,我究竟哪一处不顺你的心,是我不够漂亮,是我对你不好?你倒说给我听一听的。”
尽管倪潇儒是有备而来,但仍被弄一个手足无措,他搓着手说:“没有没有,我一样也说不出来。”
林之韵说:“既是这样,那你干嘛还老想着要离开我呢?”
倪潇儒说:“因为我总觉得我们之间似乎有些不合适,哦…不对…是有些合不来的…样子。”
林之韵不愧是个工于心计的人,这时已有了主意,她说:“你说不合适也好,说合不来也好,却又说不出一样来,这叫我如何信得?我们写的那篇小说中,对于男女主人公的结合,人家也说不合适,可她们不是照样幸福地结合在一起吗?”林之韵所发表的那篇小说,若论署名那她当然是唯一的作者;若论过程那潇儒确实起了不小的作用,所以她才这样说的。
倪潇儒说:“那是艺术人物。”
林之韵说:“可你不是说,艺术来源于生活么?”
倪潇儒对此只能哑然无语。他想一想后才说:“那只是局外人说不合适,而我们却是局中人感觉不合适。”
两人都沉默僵持在那里。最后还是林之韵先开口说:“我一直真心的喜欢你,而你却一直想离开我。你觉得我承受得起吗?”
倪潇儒说:“之韵,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因为错的是我,你打我骂我恨我都行。”
林之韵说:“你是个聪明人,这种事情如能用打骂就能解脱,那世上就没有旷男怨女了。”
又是长久的沉默。林之韵并不想拿什么手段去强迫他,除非迫不得已,而是希望他能真心地回心转意,真心地爱自己。现在看来是渺茫了,因而她就开口说道:“我知道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你想离开,我本不想阻拦,更不想妨碍你去寻求你想要的幸福。我问你,你真的非离开我不可吗?”
倪潇儒没敢出声,只僵硬的点点头算是回答。林之韵看他点头认同,一下生出满腔地气愤和伤心,眼泪又丝丝地淌下来,先哲毕达哥拉斯说:“女人有两种眼泪,一种是悲泪,一种是诈泪。”其时林之韵的眼泪恐怕是两者的混合物。她发恨地说:“既然非离开我不可,那好,那我就送你一句你最想要的话:你走吧,你自由了。”可是过后她又吞吞吐吐的说:“只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也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
倪潇儒急问道:“什么事?你告诉我!”
林之韵摇着头说:“可是看你都铁了心了,我觉得已没有必要说它了。从今开始,我俩已撇清,剩下的事我会独立承担,再苦再难我都会默默忍受。你走吧!”她毕竟是个极聪明的人,知道欲擒故纵的妙用。
倪潇儒说:“你不说,我怎敢走,等于没给我自由,你快告诉我!”
林之韵说:“如果你一定想知道,那我只能勉强告诉你。这事原本和你密不可分,甚至可说是高兴的事情,不过从今往后就与你没有任何关系。”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闭上眼睛,嘴唇虽在微微翕动,却没有声音。
倪潇儒催促说:“怎么不说了,把人吊在哪儿作啥呢!”
林之韵微微睁了一下眼睛后又慢慢的闭上,然后才缓缓地说道:“我刚才已经说过,我俩已就此撇清,我可以告诉你,但和你已没有任何关系。”
倪潇儒更加急了,不知道她冷不丁的会说出什么事情来,因而紧催说:“那你快说呀!我都快急死了哟!”
林之韵故意把眼光移开,显出一副很无奈很委屈的样子,一边摇头一边轻轻地说:“本来是想等你回来告诉你的,可是你…嗯…不知怎的…我怀孕了”
倪潇儒听了惊得大脑一片空白,僵直地跌坐在椅子上,两眼长久地盯着她,结巴着说:“这这…怎么可能,我们不是每次都采取…只…只有那一次没…难道…”
“因为前两天还没有确定,所以就没有和你说,刚好有个客户是护士,她让我去她医院查一下,今天下午她打电话告诉我,确实是怀孕了。”林之韵不容置疑的说。
倪潇儒下意识的一拳一掌的击打着,一会儿又不停的搓手,嘴里却在自言自语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是怎么回事啊?”他看了林之韵一眼,突然醒悟过来,赶紧把“文丽也为我怀过孕”这后半句咽了回去。
两人都沉默不语。倪潇儒仍旧不停地搓着手,嘴里又自言自语起来:“我们不是一直采取那…”
林之韵先是“哼”了一声,然后说道:“这没错,可是再好的措施也难免有失手的时候,再谨慎的人也难免会有疏漏大意的时候。”
倪潇儒似乎极不愿意相信这事,但他现在总算一下明白了个中原因,他不敢看林之韵,低着头说:“你肯定是故意做了手脚的,不然是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