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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第八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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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严家夫妇一直为女儿的事犯愁,丈夫说:“文丽这个样子,我就是闭上眼都不安心的,这样下去总不是个了局啊!”

妻子说:“那又有什么法子呢?那个没良心的,都把她害成这样,她却痴心不改,仍一心向着那头。不过,也够难为她的了,虽心里发苦,但表面却不声不响,不哭不笑,那不过是作给我们看的,为的是让我们不要为她担心。”

丈夫没有作声,只是两眼望着天花板出神。王师傅那日说的那番话,直让他玩味了好长时间,来来回回想了多少遍都不晓得。其实王师傅说是的不过是一句无心的话,因为他不敢有这样的奢望,可听者有意啊!他想了想说道:“这一来二去的,咱文丽的年岁也不小了,我如今的身体又是这副样子,可心里总想她能有个好的着落。现在想来,人么宁愿他文化低些,却要知根知底,老实本分的才可靠。要是现在她身边有这样的人,一则可让她分心,不往那头去想;二则你我也可放得心。”

妻子问道:“那你的意思是…是想让文丽快些找个人?”

丈夫先点点头说道:“你把我的枕头垫些儿高,这样好说话。”接着他才说道:“毕竟是个姑娘儿,迟早总要嫁出门的,难道被人害过一回就得独守一生不成?这事我们也有责任哪!把他宠成国宝似的,谁知是个宠不得的东西。”

妻子先是吃了一惊,过后想一想觉得有理,因而说道:“话是对的。不过这事很犯难,一则没这么个人;二则文丽肯么?现在这个时候,这种话是灌她不入耳的。”

丈夫说道:“这事是急不得的,不过可以先向她灌输些,也好让她慢慢转过弯来。”

妻子看着丈夫问道:“你这样说莫非心里有底了?”

丈夫顿了顿,又再次仔细的想一想后才回答说:“我倒是看下了一个人,只是不知你中不中意?”

妻子急忙问道:“是那一个?快说来听听!”

丈夫说道:“我看老王的儿子云山倒是般配,我们两家知根知底,他们两个又自小儿认识,小伙子老实本分,人样也好的,就是自小生在山村,文化要差些。我想一个人文化再高、才能再好、挣钱再多,如守不住本分,心思不在你身上,那福享不着不说,反要白白地受气,这是何苦呢?”

妻子见丈夫这样说,不禁也仔细的想了想,之后还真的有些动了心思,说道:“你说的都是,小伙子老实已是无话可说。记得过年时吃饭,你不往他碗里嗟(夹)菜,他居然不下筷,所以每次见着,我都要当趣话儿地说他。这次搬家,我也没功夫招呼,因而就先在他碗里埋了两块红烧肉,免得他不吃菜。”顿一顿后,她接着说道:“只是你忽然提起这事,心里不免有些别扭,一下真还转不过弯来,我都这样,那文丽不知道会更如何呢?”

丈夫说道:“这事得急事缓办,抽空多向文丽说说,只是不要轻易说是那一个就是了。”

自此以后,她妈妈就有说没说地唠叨,总往这头上劝。文丽心想,违拗则爸妈不悦,顺着又违己愿。故而她对此只是不作声。她爸妈虽有此心,却也不好相难。

王师傅打算今年就在本地过年,因为他曾在女儿云花面前开过一句玩笑话:“如你考进县里的高中,就带你出来过年。”女儿争气,果真考进了。话既已出口,如今哪还拗得过女儿,只得应了。王师傅住的房子是厂里的宿舍,本来只有一间,厂里顾及他的难处又给了他半间。寻常父子俩住倒是可以,若要住一家子就有些难了,好歹有同事回老家探亲,正好腾出来给王师傅家,这一下就宽敞了。为出来过年,王师母准备了不少吃用的东西,摊了满满一地,云山和云花正在那里忙乎。王师傅把严家的情况备细地告诉老婆。寻常时候,王师母出来看丈夫,夫妇俩总不忘去严家看望,严家也总要设宴款待。王师母说:“我们明日就去严家看望,严师傅身体不好,女儿偏又遇着这种事,他家如今也不容易,如有个啥事情,我也正好过去帮着照顾。想我家起房子那会儿,这大老远的路,严师傅连着几次赶来帮忙,真是热心哟!”

次日,夫妇俩便去严家,顺便还带去一大篮老家土特产之类的东西。严师傅虽病得深,但见了王家夫妇却特别高兴,这两对夫妇很聊得拢,文丽和文莲没事时也在一旁相陪,倒水递烟一路地招待,只是不多说话。这是严家的规矩,客人上门,一家子都会尽情款待。说话间免不了要提起儿女的事来,王家夫妇便把文丽好一顿夸赞,严家同样也把云山和云花夸了一通。这一聊就是半日,严家定要留饭,王师母连声婉拒说:“我没来帮过一日的忙,反倒来添累,这哪里说得过去。今日我们先回,初几里时再来看老严。”严家见挽留不住,只得送王家夫妇出门,约好节里头相聚。

王师母这人虽自小生活在山野乡村,但为人处世却精明干练。与人交往极善察言观色,对人热络起来不由得要让人心生感动,同时也极喜揽东家长西家短这些事儿,等闹出事情来,追根溯源,总少不得她的份,这在村里是出得名的。王师母为人热情,做事利落,但是脾气同样也是出名的火爆,这与她那小巧的个子无论如何都对不上号来。她家的规矩极严,家里备着一杆通身油亮的鸡毛掸子,这便是她教育儿女的法器。信奉“棒子底小出孝子”的古训,可是她忘记民间还有一句俗语,叫做:“重石头底下压出臭咸菜。”要是儿女犯了错,或着顶嘴惹她生气,也不管有人没人操起那油亮的鸡毛掸子抬手便打。打过了还不算,还要拉到老师哪儿去立保证。有一回云山在朋友家喝醉了酒,因而只好睡在了哪儿。次日回家,他妈妈便是一顿暴骂,此时云山仍有些儿昏头昏脑的,便顶重了一句,这还了得,一下把他妈妈的火爆脾气给点着了,一边抄起鸡毛掸子追着他打,一边气咻咻地说道:“你以为进城工作了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就不信,我这个当妈的还打你不得骂你不得的?”这还不算,非逼着云山去村支书面前立下保证不可,不然就赶去城里找厂长。这一下云山的隔夜酒全醒了,只能乖乖的去村支书面前立下保证,他妈妈这才罢休。不过儿女要是有一些儿好的地方,她也不忘拿出来满村里张扬。云山自小就怕他妈妈,只会顺着,绝不敢违拗。

出得严家的门后,王家夫妇就一路谈论着,王师母说:“听老严的口气,文丽那事已吹定了,还一个劲地夸咱云山忠厚老实。其实这话对错平分,咱云山听话倒是有的,不过这是自小从那鸡毛掸子底下练出来的,那老实本分却倒未必全是。不过这一处好在外人未必能晓得,真是“知儿莫过娘”啊!只是我从老严的话中隐约感觉,那话里头好像暗藏着那意思似的。看来我家云山命该交桃花运了。”

王师傅不解问道:“你这话是啥意思?”

“还不是那儿女亲家的事!”他老婆回答说。

王师傅紧看着老婆一边笑着说:“啊哟,你胡思乱想个啥,文丽可不是一般的姑娘儿,人漂亮又有文化,能看上咱家云山的?”

他老婆却并不这样认为,说:“姑娘儿好那是没得说的。不过你也别忘了,那老实听话本来就是个长处。文丽虽是城里姑娘儿,可现在咱云山也是城里人呀!再说咱云山人样儿也好的,高高大大,周周正正的,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文化。不过不要紧,你想有哪个姑娘儿喜欢油嘴滑舌,脚不着地的小伙子?若论理,两人是不太般配,但文丽已吃过一回苦,恐怕就更看重老实忠厚这一处了。”

王师傅想了想便不由得问道:“若依得你,那该怎么做?”

他老婆笑着说:“你也和你儿子一样的木鱼脑袋,咋不会转个弯的,你想想,你与老严已是几十年的同事,我们两家又走得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何不寻个机会提它一提,说不定就能替云山说下这门亲事来。我家是男方,若说成那自不用提它,若不成,顶多得个没趣,那又何妨的?”

王师傅说:“好是好,不过这事还是女人家提才是,若要我提,还真不好意思开口,也不知道往哪里说起的?你看这…”

他老婆还是笑着说:“好吧,我提就我提,又不是上法场,若说不成,那以后我家也就不用再往这一处上用心思。我想是否年前再去一趟,瞅个机会提它一提,探一探口气再说,我就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帮儿子说下这门亲事来!”

因而只隔一日,王家夫妇便怀着这个心思喜滋滋的往严家去,因为王师母凭感觉认定这门亲事似乎十有九成的样子。进得严家后自然是一通热情的招呼,问寒嘘暖之后,王师母便把凳子挪近一些,靠近严师傅坐下,一会儿给严师傅拉被子,一会儿给严师傅垫枕头,嘴里吐出来的尽是甜蜜的安慰话。今天是严家夫妇在这段时间里心情最好的一天,居然还露出久违的微笑来。王师母瞧准机会便把话头引到了儿子云山身上,她笑着说:“严师傅严师母啊…这些年里你们帮了我家多少大忙啊…”

严师母一边笑着一边连着摇手,嘴里叠声说:“哪里啊…哪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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